阿玄反应敏捷,把捂着肚子弯下腰,装模作样地嗷嗷哭疼:“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受宠,连条像样蒸鱼也讨不来。你们都饿吧,爹爹这就出门讨饭去,实在不行,对街巷子里还有很多死老鼠……”
“阿玄,别闹啊。”
陆桓康白着张脸把他从门边拉回来,命他坐好,给蒸鱼淋上层香油,挑去细刺,亲自筷子筷子地喂给他吃。
这厢陆二弟弟悉心呵护着狸子,那厢陆大当家为闺女操碎心。
笋妞妞命里矜贵,娇气起来堪称无法无天,只要觉睡醒不在晏琛怀中,立马能嚎得整座陆宅鸡犬不宁。陆桓城怕晏琛受累,指两个奶娘、三个丫鬟过去伺候,仍是搞得喂奶也折腾、洗澡也折腾、哄睡也折腾……个个叫苦不迭,最后还需晏琛亲力亲为。
幼稚。
阿玄不费吹灰之力就铲平陆桓城这个最大障碍,开始他幸福孕夫生活。
他不似晏琛在乎名分,更不在乎宗谱那小破册子,如今无忧无虑身轻松,成天胡吃海塞,又因狸子窝多胎,不到两个月就隆起小肚子。
阿玄拿鸡毛当令箭,颐指气使,要求陆桓康亲自下厨。
还挑剔得要死。
窝大概春天就会生吧?那便只比家岚儿小几个月,正好可以养在块儿,相互作个伴。笋儿从前太孤单,长到五六岁,家里还是只他个孩子,今后让他领着弟弟妹妹玩耍,多少也能热闹些。”
“喵。”
太好,连续得分。
晏琛抬头看向陆桓城,丝毫没察觉他略显尴尬神色,依然温柔地与他商量:“桓城,怀胎辛苦,胃口也易多变,你应当明白。原本想叫厨房按以前菜谱给阿玄做菜,可狸子和竹子到底不太样,不能偷懒照搬。阿玄说他最近难受,还总是容易饿,特别想吃清蒸鲳鱼,红烧青鱼,松鼠鳜鱼,糖醋鲈鱼,还有……还有香煎小黄鱼。桓城,你让家里厨子多买些鱼吧,每天都要新鲜,千万别委屈阿玄。”
他串话说完,见陆桓城站在那儿皱眉不语,感到有几分奇怪:“桓城,怎?”
这般焦头烂额地忙到元宵晚上,临睡时,陆桓城忽然发觉
会儿柴火烧太猛,会儿盐巴洒太多,会儿姜片切太细,会儿葱丝切太粗,还鸡蛋里挑骨头,非说尾巴上有两片鱼鳞没刮干净,足足念叨刻钟。
陆桓康是个读书人,厨艺不佳,脾气尚可,便直念着圣人之言忍耐。
好不容易熬到盛盘洒葱,阿玄又作妖,盯着那鱼瞧半天,指责它眼神不够灵活,看起来像是条忧郁鱼,肉质下乘,最好换条鱼重蒸遍。
陆桓康被气得晕头转向,当场撂铲子不干,怒道:“你见过眼神灵活死鱼吗?啊?!”
“呃……肚子疼。”
陆桓城终于败下阵来,走到床边坐下,搂着晏琛温声道:“没事,行,都听你。”
阿玄在旁边漫不经心打个呵欠,窝成团,继续呼呼大睡。
三比零,吊打。
简直毫无成就感。
果然呐,天底下就只有老实巴交陆二少爷会傻到去征求陆桓城同意。阿玄心似明镜,双眼睛瞧得清清楚楚,只要拿下晏琛,拿下陆霖,再拿下小笋妞,大伙儿都宠着他和小猫崽,还有陆桓城说不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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