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絮絮叨叨抱怨里,她渐渐地勾勒出原来江晓媛是个什样人。
这个世界江晓媛家里父母早已经离婚,母亲多年没有联系,父亲早年干活落下病根,过世,家里只剩下个老奶奶和她相依为命。
奶奶年纪大身体不好,直要吃药,家境也每况愈下,于是江晓媛从高中辍学,打理起家里点薄田,顺便替些乡镇里小工厂打工,赚点微薄工资,可惜随着奶奶医药费越来越多,渐渐难以为继,她这才想着离家打工,出来找点事做,碰碰运气。
没想到运气这
江晓媛心里焦虑得要命,心如乱麻地想:“这怎吃下去,有那没心没肺吗?”
……等她十五分钟后独自干掉盘牛肉时,江晓媛就深切地意识到,她就是没心没肺。
跟陌生人吃火锅,这在以前江晓媛看来,简直是要矫情出嘣噔呛——那大口破锅,里面鱼腥肉臊嘌呤成海,地沟油和口水齐飞,大堆筷子你来往,互相打着枪林弹雨似架……
不过此时,江晓媛对这顿有菜有肉有虾滑火锅已经无从挑剔,因为她连日来食谱是这样:
黑网吧伙食费顿不能超过五块钱,并且不能离岗太久,只能在网吧周围解决,江晓媛充分发挥自己聪明才智,利用五块钱编制两种套餐,A套餐是豆浆加煎饼,B套餐是包子加矿泉水,天三顿AB套餐轮流倒班,她吃个礼拜,把自己吃得黄里发黑,活像块煎饼。
当天晚上,祁连果真带着江晓媛混进个低规格火锅聚会,他左顾右盼间如生光辉,跟谁都好像能说上几句话。
江晓媛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边提心吊胆地问:“你真是……她……那什你懂——同乡吗?”
祁连头也不回:“隔着几十公里,你要说算也就算吧,不过是说随便说说套近乎。”
江晓媛噎片刻:“这里人你怎都认识?”
“没有,半个也不认识,”祁连态度十分理所当然,“他们也不比你难糊弄。”
到陈老板店里后,每天吃是店里统订盒饭,盒饭由附近家小黑作坊倾情赞助,卫生条件堪忧,每天饭盒里都有间包罗万象昆虫馆,扫帚苗更是日常不可或缺健康伴侣,时而还有加餐——店里有个少年就吃到过只和着米饭起蒸熟壁虎,感动得嗷嗷哭,绝食三天。
这样来,江晓媛吃顿火锅简直就像打次牙祭——真让她自己掏钱来吃,还不见得吃得起。
这天聚餐进行过半时候,几个中年人才匆匆赶过来。
祁连小声提示她那几个人都是谁,江晓媛忙把嘴抹擦干净,低眉顺目地叫人,乖乖听训。
她做贼心虚,句话也不敢多说,唯恐,bao露什。
江晓媛:“……”
他嘴里究竟哪句话是真?还有没有靠谱点小伙伴?
来人三教九流,干什都有,互相之间也不像江晓媛想象得那熟悉,连八竿子打不着亲友也不算,感觉更像个以家乡为主题网上论坛或者贴吧聚会,没人知道她不是原装.
江晓媛拉住祁连:“你说有人在找,是……”
“人是联系,”祁连说,“还没到呢,你放心先去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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