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媛:“那要万考过,给涨多少工资?”
陈方舟眼皮也不抬:“个月十万。”
江晓媛:“陈总,很严肃。”
陈方舟糟心地看她眼:“也很严肃——求求你,边玩去吧,别给捣乱。”
江晓媛气哼哼地走,过会又回来,拿个小本,边在旁边围观陈方舟剪头发,边记笔记样记下她所看见每个动作和要领,还颇有解构主义地在下面配图。
江晓媛头天晚上再衰三竭斗志只好被迫出头,哭哭啼啼地迎难而上,拯救她岌岌可危自尊。
这天,江晓媛整天没有休息,也没再去装模作样地看那些旅游杂志,只要稍微空闲下来,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跟在陈方舟身后,如饥似渴地盯着他那双出神入化手。
陈方舟开始没留神,被她碍手碍脚地挡几次路,才诧异地问:“你不好好干活,跟着干什?这个月绩效不要啦?”
江晓媛正在心里反复回味他给人剪留海那几个动作,两只手在下面暗暗地跟着比划,心不在焉地应声:“不够壶醋钱,不要就不要,就当先投资自己。”
客人都被她逗笑,陈方舟从镜子里端详下江晓媛脸,摇摇头,随她去。
份收入差不多工作,像别人样按部就班,白天混日子,下班看电视,偶尔读些心灵鸡汤愉悦下身心,就这日复日、年复年。
有多少人明确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呢?
更不用提能不能坚持下来。
江晓媛也很想像灯塔助理样,过个有主题人生,想想都觉得热血。
可惜,现阶段她人生主题就只有个——穷。
半天过去,江晓媛只洗两颗脑袋,记下七八种发型。
陈老板总算闲片刻,喝水时候将她本子抽出来看,惊——他先是发现她字很不错,当然称不上书法,但是和店里那些歪歪扭扭孩儿体比起来,实在是太像样,然后陈方舟发现
他总觉得这姑娘有点妄想症,老站在大款角色上看待世界,天到晚就会穷得瑟,和他中二时期非常异曲同工——陈老板当时也是,分明是个乡非少年,总惦记着要拯救世界,才被人忽悠就跟着跑,成就段终身无法洗净黑历史。
世界如此高贵冷艳,用得着谁拯救?
陈老板:“你就不着调吧。”
江晓媛:“陈总,下个月考评能参加吗?”
“能,”陈方舟口答应,“重在参与。”
她心比天高,居高临下地俯瞰人间,无处着落,身却在尘世中,憋憋屈屈地被人来回鄙视,胸口间憋着口飞冲天气,只是找不到冲天发射点。
江晓媛在这样憋屈中蜷缩着睡着,还做个梦,梦见她跑去看时装新品发布会,把看着喜欢口气都买下来,黄粱中好好解回郁闷。
醒来看,她还是连件过冬衣服也买不起。
第二天上班,无论江晓媛多希望头天晚上和海伦她们置气事没有发生过,事实还是冷冰冰地横沉在她面前。
她推门进店,发现自己说出去话不但成泼出去水,还在地上蜿蜒成坑——不过短短宿,小K她们已经让她大言不惭传遍整个美发店,人人看她目光都充满同情和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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