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理直气壮,这位世子爷常常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轻狂臭美都是合情合理。
将离总觉得自己也贱,多少人捧着哄着她,她只觉得讨厌,唯独这比她还骄纵任性少爷成她念想……这“念想”没心,在脂粉堆里集万千宠爱于身,从来不拿她当回事。
将离被他堵得接不上话,好会儿才叹口气:“说真——昨儿夜里画舫渡口出人命,人又是刚从醉流华出去……你没见今天就没多少人敢来吗?才摘
“哎,”奚平换上衣服,从屏风后转出来,美滋滋地整理外袍,敷衍地劝道,“别气啦,都谁说你?回头告诉,往后这帮碎嘴子再求曲,不先学三声驴叫不给……嗯,这是什?”
他从新换上衣服内袋里摸出个绣工精良锦囊,便要拆开。
“先别打开,”将离叫住他,“回去再看。”
“什东西?”
“给你谢礼,”将离绷着脸,重重地把茶杯往他面前放,“怕余甘先生下次也让学驴叫。”
净熏过,没经旁人手,走,换去吧。”
扔在醉流华衣服,奚平本来是不打算要,但感觉堆酸气冲天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由得犯起人来疯。得意洋洋地将“国色天香”扇面展,欣然跟着花魁去闺房。
“拿山茶冠就是不样,姑娘这是今非昔比。”奚平进将离屋里,险些被闪瞎眼,只见头天恩客打赏钗镯环佩在角柜上摊堆没收拾,墙角旧屏风也换,对花间孔雀绣工精湛,屏风上面还不甚爱惜地搭条坠满珠翠孔雀蓝斗篷,不知是哪个冤大头私下送。
将离在外间洗杯泡茶,翻个白眼:“你也来寒碜?”
奚平听她又阴阳怪气,便奇道:“冤枉,美人,这从何说起啊?”
“得。”奚平把荷包揣回去,端起茶杯啜口,皱皱眉又放下——茶沏得太酽,隐约还有股怪味。
“跟你倒瞎讲究起来,但凡你平时笼着点身边人,也不至于临上台乐师出岔子,连个提醒声都没有。”
“犯不上。”将离压眼皮,像只骄纵猫,“这人,命又不好,运道又背,还是离人家远点好,省得把倒霉传给别人。”
“胡说,”世子爷相当不赞同这话,反驳道,“命不好你能遇上?”
将离:“……”
将离说话带宁安口音,宁安离金平百五十里,口音却很不同,那里人尾音会拖长些,软绵绵,女子讲起话来尤其悦耳。据说宁安有三绝——“烟笼弯钩桥,叫卖马莲娇,藕花深处胖菱角”,其中“叫卖马莲娇”,说就是卖花姑娘沿街叫卖,声与色皆动人,是当地盛景。
将离说话声音好听极,就是嘴里总没什好话:“人家都说,昨夜‘余甘公’亲自弹琴,就是牵头驴上去叫唤两声也能夺魁。”
“余甘公”是奚平混在歌女伶人堆里写小曲花名,开始是他花钱求美人唱他曲,后来许是那些小曲与现有曲牌不同,听着新鲜,不知怎倒受起追捧,变成帮美人求他曲。
这没溜儿玩意听将离这话,点也不管姑娘高不高兴,心花怒放地接句:“哈哈,不敢当。”
将离“砰”下,把茶壶摔在桌上,脸气红:“奚士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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