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届备选弟子能有个进内门就不错,前面多少金枝玉叶还排不上号,内门跟他们家这大宝贝有半个铜子关系?这话说出来显得心里忒没数,跟嘱咐癞蛤蟆说“咱不要娶嫦娥”差不多。
“……去潜修寺里板板你这轻浮性子也好,平安去,年以后平安回来,别叫你娘和祖母担心。”
奚平:“爹,您自己舍不得就直说,老打别人旗号干什?越老脸皮还越薄。”
侯爷:“……”
小兔崽子!
侯爷:“不然你是个什?”
奚平正待反驳,便听他爹又冷冷地说道:“姓奚摸不到仙门门槛,你此去挂是贵妃娘娘和庄王殿下号,就算自己作死,也别连累别人!”
奚平:“……哦。”
侯爷却不知想起什,说到这里,有些出神,目光落在书房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婆娑树影落在他那度俊绝金平侧脸上,重新黑泛灰两鬓,也深眼角沟壑。
再闪着您老腰,又成不孝。”
“这叫‘咫尺’。”侯爷收回无影脚,抬下巴示意奚平把玉板放下。
他在两块玉板底部凹槽里各放枚蓝玉珠,玉板上随即闪过柔和荧光。
侯爷取来笔,给奚平演示怎用。他在其中块玉板上写个“奚”字,另块玉板上就泛起水波似荧光,然后在同个位置,浮起个模样“奚”字。
“两块‘咫尺’只要装好灵石,不管相隔千里万里,都能用它通信。潜修寺不让弟子给家人写信,但并没有设禁制阻断传信仙器,应该是默许你们带。”侯爷说道,“和你娘就罢,老太太年纪大,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见不得儿孙远游,哪怕你没什话,每天也别忘给老人家报个平安。”
老父亲抹不开面子承认,只好撸起袖子,将这逆子打跑
光阴雕琢起凡人来,向来是不留情面。
奚平忽然无端觉得,侯爷对他收到征选帖这事并不怎高兴,不是祖母和母亲那种单纯不放心,而是某种……更深远忧虑。
他又看看那对白玉咫尺,心里越发疑惑——从小侯爷就告诉他仙凡有别,要对仙家敬而远之。所以他们家与别人家不样,从来都是只祭祖、不烧香不拜神,家里纸符铭文等物概看不见……怎侯爷自己倒好像对这些降格仙器很熟悉?
这时,侯爷回过神来,又说道:“潜修寺里传道仙尊也好,起修行同窗也好,你别轻易得罪人家就是。咱们不想飞黄腾达,也用不着你去巴结那些‘天上’人,记得?还有……”
永宁侯句“不要进内门”堪堪到嘴边,抬眼看见自家那倒霉玩意儿,又咽下去。
奚平:“哦。”
侯爷按住玉板上镀月锦鲤,那鱼儿活过来似,尾巴活泼泼地扑棱下,鱼身随着侯爷手指在玉板上移动,动到哪,哪里字迹就化作水汽,擦掉:“坐那,坐好,再同你说几句话。”
奚平把二郎腿放下,笔杆条直地坐正,等他老父亲训话。
侯爷说:“没想到你会接到征选帖,不然这话早该教你。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凡人,在仙门里没有庇护,你要是再像在金平样惹是生非,可没人给你兜着。”
奚平抗议道:“您听您这话说,难道是个闯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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