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努力忽略着耳边动静,闭上眼,凝神于眉心。他眼前不同图景飞快闪过,刹那间,奚平与无数双或浑浊、或黯淡眼睛对视又分离,最后,停在少女那双颜色略浅杏眼上。
找到阿响。
阿响递给春英壶水——春英方才不歇气地骂半炷香街,把不安好心咸鱼伯祖宗十八代挨个揪出来玷污遍,那老赌棍躲在屋里装死,连个屁都没敢放。
然而这样畅快淋漓场大骂喷完,她俩心里却都没松快多少。
春英带着小姑娘奔波天,她人面广得难以置信,整个南郊,好像跟谁都能搭上关系。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依然无所获,只打听到此事由京兆尹亲自督办,抓去人都已经下大狱。
“人总要受几次教训才记得住。”太岁冷淡地说道,“玄门不是你们人间,有大道三千,别人会有什手段、什法宝,你想都想不到,本座教你第课,就是要谨言慎行。”
奚平不吭声,表情明显是不服。
太岁旁观他作死,故意没提醒,是因为察觉到此时与奚平通信咫尺与平时来信并不是块,起疑心。
不过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那傻少爷完全不知情。而咫尺另边人见他这埋汰罗青石没提醒,似乎对“降格仙器上不能写高手名讳”事也不太解,估计也是个不熟悉玄门规矩凡人……可能是不好意思表达牵挂父兄之类。
奚平本色出演委屈无处诉少爷——他确实是故意用罗青石试探大邪祟,顺便隐晦地给他三哥传信,但真没有故意“画鬼图”羞辱谁。
密东西。
电光石火间,奚平就克制住搞小动作念头。
他定定神,权当没看出来写信换人,只跟平时样,东拉西扯地跟祖母撒通娇,又照常讲起他身边奇人异事……今天主要是“奇人”。他先认真地画个青面獠牙奚悦,随后又在旁边画个罗青石——挺形象,只有半偶半高。
惊心动魄地写完信,奚平又没事人似拿出那只转生木雕因果兽:“前辈,这要怎用?”
太岁却沉默片刻,说道:“本座以为,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写你那师兄坏话。”
春英还找南郊码头上个姓吕工头,那人总吹嘘他有个在城防里当兵小舅子。此君是个有名色中饿
哪有明知道人家能看见还故意羞辱对方,找事?他画明明是正经肖像!
他越想越觉得大邪祟没有欣赏眼光,愤愤不平地摆弄起转生木雕。
忽然,他捏着木雕手指起微微凉意,奚平耳边下炸起无数杂音,他激灵下要缩回手……未果。
太岁控制住他手,牢牢地握住木雕。
“平心静气,”太岁说道,“入定,你不是学过吗。”
奚平:“啊?”
“白玉咫尺是降格仙器,”太岁道,“降格仙器之所以没人爱做,就是因为这些贵重垃圾漏洞百出。哪怕是开窍期半仙,只要稍有手段,也能随意窥视,何况筑基?你方才在咫尺上画罗青石鬼图,与当面羞辱他没什区别。”
奚平:“……画不是鬼图。”
太岁没理他。
“不是,”奚平又“忽然想起什”,愤然道,“前辈,那你刚才怎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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