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有无数转生木,长在地上、做成木料、供在神龛里……阿响不间断呼喊把奚平随波逐流神识拉进木头里,他沉入其中,就好像长出具不知几千几万里身体,方才差点把他拍死剧痛下被稀释不少。
奚平震,下意识地抓住那遥远呼唤。
阿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弯弯曲曲小巷,钻进自己家里,屁股坐在地上,回想方才还是后怕得不行。
她不知怎就迷糊,失神智似,差点就跟着师父他们起发疯。阿响记得她当时心里就个念头:朝拜下去,只要她诚心诚意,失去切都会回来,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要不是那道“神谕”叫醒她……
支修脸色微变:“士庸!”
然而外界声音这时候根本传不到奚平耳朵里,他像是千丈海啸中,只蜷在树叶上小虫,连朵水花都挣不起来。
人力是有尽。
麻雀再有胆气,还能飞过昆仑山巅?
要不……要不就算吧。
支修恭送劫钟,与夜色起落在废墟上,先是冲大长公主点头,随即对奚平道:“与你端睿师叔会保你身不溃,但灵气穿入,必比别人痛苦千百倍。你须保住灵台清明。要是熬不过去……”
端睿大长公主打断道:“别说,拖越久越凶险,放。”
奚平:不!等等,还能不能想点别办法抢救……
大长公主已经不由分说地松开手印。
奚平身上裹“茧”下被山风卷得没踪影,端睿整个人虚脱似往后倒退三步。
碎,扬起来灰让那二人忌惮地退后几步。
温柔灯光从窗外斜扫进来,目送着那尘灰……或是骨灰寂寞地游荡会儿,无依无着地落地。
形神俱灭。
不知过多久,奚平才从钟声里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仍是动不能动。
“奚士庸,”略显低沉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你被铭文所伤,筋骨本该碎尽,用符咒将你强行定住。”
阿响
奚平想:他这辈子吃也吃过、玩也玩过,温柔乡里泡小二十年,金粉都腌入味,够本。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遗憾,于是放弃不值提反抗。
任凭灵台寂灭下去,神识消散……
突然,个微弱声音穿过风,bao:“太岁!太岁星君……”
转生木仍被血粘在他手上。
他耳朵里“嗡”声。
那刹那,他身上每寸血肉都被反复撕裂,痛觉比潮水样灵气更汹涌,下就湮没他神智。
他只是个脾气不太好少爷而已,又不是什刮骨疗毒壮士,除在太岁手里吃点苦头,他这辈子受过最重伤就是骑马摔断腿……师叔们太高估他!
要真有那坚强意志,他早成材,还能轻易被几页佶屈聱牙书放倒?
大长公主低声道:“这孩子恐怕不行。”
奚平:“……”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碎渣堆沙子人,喘气都危险。
端睿大长公主又道:“但你死生瞬时灵窍已开,现在邪祟已除,将放开禁制,让灵气冲过你经脉,你做好准备。”
奚平:什?他现在风吹就攘,还要给灵气冲?
那怎不干脆拿壶开水把他沏开呢!没准种地里明年还能长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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