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手机响,来电显示是“咸鱼”。
“咸鱼”大名于严,是喻兰川小学同学,当时那个班主任普通话不行,“于”“喻”不分,老开玩笑说他俩是亲兄弟,于是时间长,两个脾气秉性完全不同男孩就莫名其妙地玩在起,成发小。
于严从小到大梦想,就是要当条真正咸鱼,不料事与愿违,可能是有梦想人不配当咸鱼吧——总之,他阴差阳错地成名人民警察,别看归属于他管都是些三只耗子四只眼鸡毛蒜皮,居然也时常忙得脚踩后脑勺,已经有阵子没骚扰过喻兰川。
“有事说,没事滚,”喻兰川在发小面前向来没有偶像包袱,果断扒他装模作样画皮,露出恶劣本性,半死不活地从舌尖上弹出几个字,“不喝、不约、不去。”
于警官忙说:“等等,兰爷,你弟在这呢。”
买房以后,“天神们”就纷纷给贬下凡间、落入猪圈,成灰头土脸二师兄。
喻兰川出于些原因,今年年初买套房,看房时候,他先是被市区里豁牙露齿“老破小”辣瞎眼,又差点迷失在燕宁市远郊区县,开始还很纳闷,怎满城广厦千万间,就没有个是给人住呢?
后来他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明白,这事不怪市场房源,就怪他自己钱少事多。
最后,经过诸多妥协,他总算定下套各方面都能凑合,倾家荡产地交首付,成名光荣房奴狗。
每月房贷近两万,期限三十年。
熬夜猝死”文章来回扎心。
世事无常,这都难说。
比如形象与气场都异常高冷喻兰川,就是这位光鲜且潦倒“都市精英”。
在仲夏周五傍晚,已经连轴转天喻兰川撑着最后口气,挨过场长达四个小时电视电话会,吵得脑仁“嗡嗡”作响。在让人战栗中央空调冷风下,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往椅子上瘫,邮箱里又积攒打待阅待审文件,他个也不想打开看,只想回家躺尸。
翻邮箱时候,他看见头天有封邮件显示“未读”,扫眼标题,心更凉——那是银行发来信用卡还款通知。
“哦,
有期徒刑最高才二十五年。
银行比监狱还狠毒。
而更缺德是,这处让他贫如洗“豪宅”还有年多才能交房。这意味着,这年里,他每月还完贷款,还要另付七千多房租。
除此以外,这周大额支出还有下半年停车费八千五、两份“结婚税”两千、以及老上司那非得这时候添白事死妈……
喻兰川对着屏幕发会呆,长出口气,摸摸腰,感觉朝不保夕肾正在瑟瑟发抖。
喻兰川给自己灌半杯热茶垫底,借点热乎气,这才打开自己“私人财务管理表”。
“时间管理”、“财务管理”和“健康管理”三位体,都属于“精英标配”,个也不能少。那些规整表格就像安全套,仿佛把生活往里套,就能掌控节奏、免遭蹂躏似。
而在喻先生这张个人财务管理表上,最显眼栏就是“房贷”。
房,是当代青年照妖镜。
没买房时候,青年们个个自觉卓尔不群,迟早能飞冲天,跟天蓬元帅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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