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卿声音压在喉咙里:“卫欢以块钱开始,开杀戒,就此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俩路找,路报仇,其中……其中有个人姓甘,杀他时候惊动他妻子,她受刺激,从那以后就疯疯癫癫,留下个小女孩,被追查着不孝徒弟来卫骁领走养大……因为他觉得卫欢作案,都是他债。”
“甘卿……”
“你知道卫欢跟说最后句话是什吗?他说‘输,去自首吧,小师妹,你别杀’。”
卫欢是个不起眼男人,长得不如他师父周正,很黑很瘦,走路低着头,随便找个工地,他就能混进去搬砖。当年还不到四十岁,已经露出苍苍老态,说这话时候,带点可怜相。
“以为他是怕死求饶。想这人怎这恶心?”甘卿肩头突然塌,“……”
人人格其实还不如春天河冰坚固,要是能随便穿越时空,很多人都会跟十年前自己打起来。至于其他东西,那就更都是虚幻,跟寄居蟹壳没什区别。”喻兰川缓缓地说,“而,只是因为被这些东西迷眼,机缘巧合地追着你走段,恰好追出感情而已。现在也不知道喜欢你什,可能就像别人家赛级名猫再好,你也还是会喜欢你家门口土猫样。”
“你有……”甘卿愣好半天,捂住脸,无奈地笑,“你有毒吧?”
喻兰川不吭声,静静地坐在破旧小餐桌对面,目光真诚得近乎热烈,他伸长胳膊,把手按在甘卿头顶:“哎,土猫,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谁欺负你?”
甘卿轻轻地说:“不知道啊。”
她以为自己人生是个悲壮与沧桑并存剧情片,她是逆风而行落拓浪子,现在却发现只是个粗制滥造黑色喜剧,她是个不知道往哪卖力慌张小丑。
她千辛万苦才把卫欢钓出来,为这,逃学混迹各种地下场所,混出身戾气,认定他是贪生
喻兰川手顺着她头顶滑下来,掠过她干燥眼角和皮肤,最后捏住她手,点点地把卫欢那封信抽出来。
只看两眼,他震惊地抬起头:“等等!悄悄说过,她爸追查灭门案时候,在外面有个神秘朋友帮他,难道就是卫欢?”
“美珍姐说,那天晚上,行脚帮人绑走几个丐帮长老家属,看守睡着,几个喝醉小混混丢烟头玩,‘意外’点着厂房。绑票也好,点火也好,后来都因为过失被判刑,最长判七年,都是行脚帮参与绑架。至于丢烟头引起火灾那几位,本来就只是喝多路过,基本没他们什事,进去转圈就出来。好多年以后,被判刑几位陆续出狱,朱聪也长大,意难平,重新回燕宁调查当年事,发现那几个看似是‘意外’混混都隐姓埋名,跑。他在燕宁没有别人可以信任,所以找到卫欢帮他。”甘卿盯着信纸泛黄边缘,“这几个放火人动机是什,信里没写……无外乎那几种吧,要是别人许之以利,要是自己有什小辫子落在别人手上,被苦主翻出来时候,肯定也会为自己辩解……”
喻兰川接话:“他们只让扔个烟头,不知道厂房会着火,里面还有人。”
这句话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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