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衬衫男子趁乱溜着墙边,从后门钻出去。出门就有信号,只是时断时续,他低低地骂句什,迈开两条腿跑到马路对面。
过马路,信号又满格。
灰衬衫男人找个隐蔽墙角缩进去,拨通电话:“喂,王总,他们叫来警察,还屏蔽会场信号,刚才连信息都发不出去……老妖婆不知道从哪,把三十多年前那事里冤大头们挖出来——阮小山,您还记得吗?就带头绑票那小子——坐牢坐傻,老妖婆直在那给他挖坑,引着他说背后有人指使,看她是想让他把您牵扯进来。”
“拿警察壮胆,想吓唬,让不敢露面?”电话里王九胜笑,“美珍姐这个人,当辈子大姐大,看着是个霸气女中豪杰,实际又傻又天真,没长大似。就算她买通那几个傻子,当场指认是幕后主使,警察还能把抓进去吗?三十六年,她叫来充场面小警察们那会都还没出生吧。”
“就是!”灰衬衫见缝插针地拍个马屁,
:“那时候……虚岁刚二十,给人家招待所饭店拉货送货。饭店里……有个服务员,小男孩,又瘦又小,还是外地,老有人欺负他,帮过他两回,那小男孩就特别崇拜,觉得认识人多、厉害、有面儿,直缠着想入行脚帮。”
阮小山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是没有真实感,觉得回忆都不是自己事——当年他也是个人物吗?也有人崇拜吗?也这意气风发过吗?
张美珍轻声问:“后来呢?”
“那天上他们店里去,老板清点东西时候,那小男孩跑过来,偷偷跟说……”阮小山目光躲躲闪闪地投向老杨身后苦主们,逡巡几圈,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这些老脸中认出点旧迹,最后,他目光落在最左边位——正是张美珍亲自去养老院找来“老宋”。阮小山盯着他,喃喃地说,“当年就说过……他们反复问,反复说,可是没人信……”
老宋缓缓地站起来:“是哪个招待所?”
“叫……平安路招待所。”
“平安路,”老宋眼角轻轻地抽动几下,露出个有几分古怪笑容,“杨帮主,那年杨平跟你闹别扭,把老婆和刚出生孩子扔家里,自己招呼也不打就走之,他住地方你没打听出来吧?就是平安路招待所,们都在知道,只是没告诉你。您二位情深意重,非得按着头把两大帮派凑在起,不管别人怎想,和朱长老心里闷得慌,去平安路招待所找杨平喝酒,顺便商量怎把这事搅黄……没想到隔墙有耳,是被行脚帮小*细听见。”
阮小山说:“那个小兄弟说,听见你们密谋炮制场假绑架案,挑拨离间,要逼杨老帮主和行脚帮翻脸……听完,就打听杨平住在哪间,扒到窗根底下监视他,听他跟别人联系,没多长时间,就把他们打算怎办、把人安置在哪都听明白。”
他还没说完,全场就“嗡”声,头次听明白这其中内情人们炸开锅。
阮小山眼眶通红,不理会别人,蜷在那自言自语:“那小男孩,对他多好啊,跟他有什关系?为什非得偷听,听就听,为什还非得告诉?他这不是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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