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志踢踢地上信封,似笑非笑地对蔡敬说:“别人拾金不昧,丢东西总得表示表示吧?不过也听人说,你手头不太松快……这怎办呢?”
李博志装模作样地想会,伸出巴掌重重地往蔡敬肩上拍:“要不然麻烦你帮个小忙吧,就算咱们两清,怎样?”
信箱常年风吹日晒,锁头就是个摆设,防君子不防小人,被那男生几下捅开,他鬼鬼祟祟地四下看眼,把蔡敬方才塞进去信封拿出来,转身跑。
吴涛因为拿到专业课成绩,不用每天训练,又因为临近高考,家里总算狠狠心拿点钱出来,在学校门口给他租个房,已经搬出去,宿舍楼霸李博志最近心情非常恶劣,逮着谁谁倒霉,像他这种处于食物链底端人,不能反抗,只能迂回自救。
平时李博志他们训练起得早,每天会把他戳起来让他给叠被子买早饭,男生早就注意到每周都来塞东西蔡敬。他听人说过这个小四眼,吴涛他们班,特别会钻营,到处打工,自己兼顾不过来,还找人替班。
高二下学期,吴涛他们轮流帮他值将近个学期班,李博志还在背后笑过,说吴涛仗义得都傻逼。
“他肯定有钱。”偷东西男生想。
浮动起来。
蔡敬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基本开门锁门都成他事。
平时已经很早,周则比平时还早——他要趁着学校里没人,把给罗冰礼物塞进信箱里。
这几乎已经成蔡敬心理寄托,他叔叔越来越没有人样,每天要不见人影,要弄得满屋酒糟味,蔡敬躲着他走,恨不能在教室里打个地铺。
徐西临明显消沉那会,别人都生怕刺激他,只有蔡敬心里不以为然,因为徐西临家里毕竟还有个外婆,哪怕他妈没,他们家也用得起保姆,他也依然喜欢什买什,不用为学费发愁,不用算计在食堂吃什省钱。
隔天晚上晚自习,蔡敬照常给自己加课,快十点才走,整个教学楼都空,各班都熄灯,他个人从空荡荡楼道里走出去,出教学楼,就看见几个人聚集在门口。
蔡敬看眼,见是李博志那伙人。没有徐西临和吴涛他们在,蔡敬不想跟这伙人有什交集,低着头权当没看见,绕着他们走,谁知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哎”声,个东西从天而降,正砸在蔡敬面前。
正是蔡敬给罗冰那封无署名信。
李博志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过来:“哥们儿捡个东西,是你吗?”
蔡敬脑子里“嗡”声,不由自主地攥紧书包带。
蔡敬好像是个在风雪里露天长大孩子,皮肉反复皲裂,长出层又层粗粝伤疤和死皮,已经失去部分对痛苦感知能力。
蔡敬对着锈迹斑斑信箱铁门叹口气,心想:“熬过这段就好。”
能考上大学,他翅膀就算硬,能自奔前程,摆脱现在生活。
蔡敬走以后,个瘦小男生从旁边宿舍楼里躲躲闪闪地溜出来——如果窦寻在,大概能认出他就是李博志他们几个在教二楼厕所里揍过男生。
他像个小耗子样蹑手蹑脚地来到班班级信箱前,手里攥着根铁丝,战战兢兢地对着班信箱锁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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