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次行吗?”他说,“给你带箱冰红茶。”
原来是那年,祝小程和窦俊梁在两败俱伤战争中偃旗息鼓,共同掐死苟延残喘婚姻,小小少年在苍茫人世间刚刚找到个能栖身地方,倔强地把自己蜷成团,不肯往前走。
他对圈老师家长亮爪子,中二癌大爆发,认为高考算个屁,前途屁都不算,没心没肺地跟帮倒霉孩子去群魔乱舞月半弯,想用“大人”娱乐来证明自己已经行将成年……尽管后来才知道,大人们不喜欢那些破娱乐,他们还得养家糊口,得给孩子赚奶粉钱,得拼命地往上爬——偶尔从应酬里闲下来,宁可大脑空空地跟自己家沙发缠绵
他从小就不怎正眼看人,而竟没因为这个挨过揍,大概全仰仗祝小程给好相貌,他耷拉着眼皮时候纵使脸桀骜,也都被俊美沉静遮过去,让人不忍心苛责什。
徐西临就靠在余晖遍布阳台上轻轻地亲吻他,没什意味,都是触即放亲吻。
窦寻有动不动,忽然有点想哭,满腹五味陈杂委屈。
是那种被娇惯孩子做错事,像往常样乞求原谅,却没有得到时那种委屈。
徐西临本来有点紧张,这会面对窦寻,忽然就放松,因为发现剥去精美包装,这个人成熟很多身体里,装还是他们家以前那根无理取闹棒槌,这根棒槌曾经漂洋过海,游到很远很远地方,差点就湮灭在无边勾连大陆与风浪重重海洋之中。
看着他把滚得到处都是橙子捡回来,熟练地将漏底箱子重新折好,又挑个圆润个大拎到厨房,利索地切成六瓣,回手递过来:“吃去吧。”
窦寻仿佛从头到尾毛都被顺过来,里出外进地跟着他,然而跟来跟去,却发现对方没有动手动脚意思,还被莫名塞嘴吃,他郁闷地把那盘橙子接过来随手扔到边,然后从身后搂住徐西临。
乍暖还寒,徐西临早早换掉毛衣,薄薄外套下面只有层蒜皮样轻薄衬衫,轻轻碰,就能抵达他单薄胸口,这次,没有隔着厚厚毛衣和坚硬后背,也不是窦寻自己错觉,他清楚地感觉到徐西临心跳声,企图把那跳动窝在手里,十指下意识地缩下。
他像个犯错不敢进门孩子,渴望地看着徐西临,又有点迟疑着不敢动。
好半天,窦寻才不踏实地解释说:“那天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其实……”
想起这个,徐西临就心口疼。
说来也奇怪,窦寻不在那些年,他似乎也没觉出什,日子该怎样过就怎样过,也不显得比别人痛苦到哪去。
可是窦寻如奇迹般地打开他车门那刻开始,他身体里停滞多年齿轮就仿佛磨掉经久锈迹,把过往喜怒哀乐、离愁别绪挨个转个遍。
反而更痛苦。
徐西临终于开口问出那句压在心里话。
他莫名词穷,低头把脸埋在徐西临脖颈间会,然后总算想起台词。
窦寻说:“……不是在逼你。”
他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徐西临轻轻地握住他手,转过身来:“豆馅儿,看这。”
窦寻飞快地抬眼看看他,浓密睫毛很快又把目光压下去,似乎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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