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玑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面前,逆着光,五官模糊不清。
“想努力活久点,等你修出实体,”盛灵渊眯起眼看着他,“到那时候,大概已经胡子把,头发都白,早先妄念也该淡,再见你,不知道会是什滋味。想象不出人老会变成什样,只能胡乱揣测。”
他对未来,也是有过不分巨细期待。
“可是思量不祥。”盛灵渊声音几乎离开嘴唇就湮灭,轻得听不见,“再不敢。”
,觉得这天不管干点什都有意思……哪怕是打扫卫生。想有空就到处玩,你愿意跟起就起,懒得动就在家等——那样出门就得牵肠挂肚,路都像带着任务似,得挖空心思地找新鲜玩意带回去给你,带不回去,就得努力把样东西吃出两个人味,回来好学给你听……哪怕将来计划有变,实现不,现在想着盼着,也能提前高兴,你凭什……”
盛灵渊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忽然有些含混地说:“怕。”
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在回答宣玑哪个问题。
宣玑话音戛然而止,时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得屏住呼吸:“你说什?”
盛灵渊沉默好久,喉咙微动,像个寻死懦夫,站在崖边,想跳又反复犹豫。
宣玑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误打误撞,把千年蚌砸开条缝,错失这次,再也没机会探内情。
瞬间,他福至心灵,脱口叫声:“灵渊哥哥。”
盛灵渊把按住胸口,笔挺肩背塌下去,像是被这话箭穿心。
“……那时已经能看见勾月楼,听见有不当值将士以歌当酒,南腔北调地唱故乡事。”盛灵渊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语焉不详,但宣玑听就懂,他说是人族兵临城下,打进妖都之前那夜。
“想,等结束战祸,三五年……怎也够平定天下,到时候就让哥来做皇帝。他虽然身体不好,但做事细致周到,仁爱兼听,比强,只会打仗和弄权,不耐烦经济民生——那时不知道自己是天魔身,也不知道……不是她亲生,只当自己天性不讨母亲喜欢,远香近臭,大概到时候走,她也会想吧。想带着你回东川去,东川是因而毁,想把被火烧焦地方重新种上梨花,收拢巫族旧人……哥向来与巫人族亲近,他会帮。到时候,这辈子就剩下两件事,个是重建东川,个是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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