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笑道:“这个容易,不要你命,你先当着面,剁下自己只右手,再跪在地上给磕上百八十个头,叫穿个三刀六洞,咱们以往恩怨就算!”
他说到这儿,三春客栈外面突然冒出来大帮人,袖上水儿地绣着张嘴欲噬人恶龙。客栈中其他人见来者不善,纷纷退至墙角,硬是腾出中间块空地。
周翡自从见识木小乔所作所为,对活人死人山实在没什好印象。她觉得这小白脸沿街伤人不说,
周翡心道:你叫住手就住手,你算哪根葱?
她当即就要追上去,却被不知什时候爬起来谢允把拉住。谢允小声道:“英雄,你先歇歇,给人说两句话工夫。”
说话间,只见个三十七八岁汉子缓缓从后厨走出来,那人瘦高挑,身上挂着围裙,两肘往下套着两个略带油渍套袖,是个厨子打扮。他露在外面脸和手都洗得很干净,整个人却依然显得十分落魄,点精神都没有。
谢允小声叹道:“原来那酱不是老板娘酿。”
周翡将长刀在他嘴前入鞘,示意他闭嘴。
十八寨中那个不知世事乡下丫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周翡当下躲也不躲,人依然坐在长板凳上,横刀架住短剑,伸腿将对面谢允连人带长椅踹出两丈有余,省得他碍事。她随即手腕翻,长刀噌声亮相,贴着那老者手肘,自下而上掀上去。
谢允好整以暇地坐在数丈以外,干脆跷起二郎腿,嘴里还不肯闲着:“留神他剑柄里乾坤。”
刚说完,只见那九龙叟手腕“嘎啦”声,拧成个颇为吓人角度,“咻咻”声音从大张着龙口中掠过,剑柄上小龙口中突然射出两支巴掌长小箭,支射向周翡,支射向那姓谢支嘴驴。
谢允看,这死老头好霸道,连看热闹都打,猛地往旁边挪半尺,险而又险地避开那支短箭,椅子却失去平衡,他直接坐在地上。
那厨子冲掌柜弯腰施礼道:“掌柜,对不住,又给您惹麻烦。”
掌柜摆摆又白又胖手掌,叹口气。
厨子缓缓地将两臂上套袖卷下来,放在边,抬起眼,看眼被九龙叟护在身后小白脸,说道:“阿沛,冤有头,债有主,不要连累不相干人。”
那叫作“阿沛”小白脸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哇,这说你是出来还债?”
厨子深深地看他眼:“要怎样,你说。”
谢允也不生气,干脆收起两条无处安放大长腿,盘膝往地上坐,神神道道地说道:“老人家,凡事太过,缘分必然早尽,您不劝劝自家人,反而听之任之,为虎作伥,实在有失高人风范。”
周翡脚尖点,上桌子,那小箭擦着她鞋底钻进木桌子里,支不算,只听“笃笃”几声,短箭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蜉蝣阵可以延展天地,也可以在方寸间走转腾挪,周翡身法叫人看得眼花缭乱,整个二楼顷刻间没人。
这时,突然有人扬声道:“住手!”
那九龙叟听这人出声,脸色骤变,顿时顾不上周翡,连楼梯都来不及下,双脚跺,使个破坏性极强“千斤坠”,直接将二楼木板踩碎,落到楼,拦在那小白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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