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正是花掌柜,“郑罗生”应该就是青龙主大名。
锣声与人声嘈杂成片,每个人都凝神拼命地听。响不知多久,那铜锣突然被人记重击,好像脚踩
周翡蓦地将佩剑提在手里,略思量便做决定,打断谢允道:“不用说,你放心,不会让你死。”
谢允听这话,点也不欣慰,反而定定地看她眼,说道:“要只是怕死,早就离你远远。”
他不笑时候,脸色略显憔悴,说话依然是平和克制,听不出有多大火气,只是眼睛里光亮好像被阵遮天蔽日失望吞,缓缓黯淡下去。周翡对上他目光就觉得自己说错话,张张嘴,不知从哪里哄起。
谢允略低头,牵动下嘴角,露出个有点苦微笑,说道:“当你是平生知己,你当怕死。”
说完,他便不看周翡,径自走到角坐下,神色寡淡地说道:“纪大侠‘搜魂针’凶险,给你把关护法。”
锋芒,心里都得有数。当勇时优柔,当退时发疯,不知是哪家君子不合时宜道理?”
周翡:“……”
姓谢就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谢允话她已经听进去,再要从耳朵里挖出去是来不及。
周翡承认他说得对,她是亲自领教过青龙主功力。每每落到这种境遇里,周翡虽然不至于退缩,却也时而生出“要是让回家好好再练几年,你们都不在话下”妄想来。她和青龙主高下之分,与她和吴楚楚差距差不多大,可是……
谢允像个天生没脾气面人,又好说话又好欺负,这会儿突然冷淡下来,周翡便有些无措。她从小没学会过认错,踟蹰半晌,不知从何说起。就在她犹豫间,原本好半天响下敲锣声突然密集起来。
纪云沉震,手中牛毛小针险些下歪,被早有准备谢允把捉住手腕。
那铜锣声比方才好像又远,余音散,兵戈之声就隐隐地传过来——要是青龙主触动密道机关,要是花掌柜跟他们遭遇上!
封闭耳室中,所有人心都提起来。突然,声大笑传遍衡山脚下四通八达密道,那人声气中灌注内力,虽然远,逐字逐句传来,却叫人听得真真。
“郑罗生,你信不信报应?”
纪云沉面不改色地将根牛毛似银针往自己檀中大穴按去,有些气力不继似开口道:“谢公子眼光老到,看得出精通不少兵刃,可曾专攻过刀法?”
“惭愧,”谢允半酸不辣地说道,“晚辈专精只有门,就是如何逃之夭夭。”
纪云沉没跟他计较,极深地吸口气,眉心都在微微颤动,不知过多久,才将那口气吐出来,气若游丝地说道:“谢公子,单刃为刀,双刃为剑,刀……乃‘百兵之胆’,因为有刃侧永远在前。”
“不错,”谢允冷冷地说道,“只要不是自己抹脖子。”
纪云沉没理会,说道:“没这点精气神,管你是破雪还是断水缠丝,都成凡铁蠢物,就是前车之鉴。破雪刀有劈山撼海、横切天河之势。如今当斩之人近在咫尺,她杀心已起,此时你逼她退避,她这辈子都会记得此时无能为力与怯懦,那她纵然能活到七老八十,于刀法上成就,恐怕也就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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