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斗”,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又平和又无聊,基本看不懂他们在比画什,对刀法与剑招要求却更高。因为武斗时,灵敏、力量、内外功夫,甚至心态都会有影响。但眼下纪云沉坐在地上,周翡不可能围着他上蹿下跳,蜉蝣阵法首先使不出来,而对上断水缠丝刀,那些个乱七八糟小招数再拿出来,也未免贻笑大方。周翡不会丢人现眼地抖这种机灵,只能用破雪刀招式地与他你来往。
纪云沉是北刀集大成者,虽然武功已废,但点动,俱是步步惊心,轻易便能将人带入他那看不见刀锋中。周翡本以为就算自己破雪刀功夫不到家,凭她近日来对山、风与破字诀领悟,在他手下走个十来二十招总是没问题,却不料此时束手束脚,差距瞬间就出来。她直觉得自己好歹已经迈进门槛破雪刀,在纪云沉那里几乎不堪击!
周翡从未有过这大挫败感,这让她越来越焦躁。方才喷出去大话全都飞转回来,沉甸甸地坠在她身上。越焦躁,她就越是觉得自己手中这把破剑不听使唤——特别是那忽远忽近锣声重新有规律地响起来之后。
花掌柜是不是已经死?
青龙主他们还有多久能找到这儿来?
在人心上,带着颤音巨响来回往复,什动静都没有。
这断然不是个好兆头,花掌柜方才遭遇青龙主,第时间开口,以声示警。倘若青龙主真被困住,他应该会再出声才对。周翡口气吊在喉咙里,恨不能将耳朵贴在密道土墙上,不甘心地听又听,四下却只有片黑暗和寂静。
殷沛冷笑道:“那胖子竟然没有自己跑,还真去引开青龙主。啧,运气不行,看来是已经折。”
周翡捏紧剑柄。
纪云沉却哑声道:“再来,不要分心。”
她还有多长时间?
在此之前,周翡从未怀疑过自己手中刀,而突然间,个念头在她心里破土,她想道:是不是真不太适合破雪刀?
这念头甫冒出,便如春风扫过杂草样,不过转瞬,便铺天盖地地郁郁葱葱起来,瞬间占领她心神空地。
纪云沉立刻便感觉到她异常,问道:“姑娘,你怎?”
他话音没落,青龙主探路铜锣声正好响下,声音比方才又近不少,仿佛距此地已经不到数丈。
事已至此,周翡已经别无选择,连谢允都闭嘴。
周翡强行定定神,重新回到纪云沉对面,深吸口气:“好,再来。”
但不知是不是被方才那阵锣声影响,周翡觉得自己格外不在状态。她破雪刀仿佛遇到某种屏障,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纪云沉很多时候甚至不用出第二招,她便已经落败。
其实如果纪云沉武功没有废,周翡反而不至于在他手下没有还手之力。她功夫杂而不精——以她年纪,实在也很难精什。但周翡向来颇有急智,与人动手时,常常能出其不意,前招还是沛然中正,如黄钟大吕,下手指不定个就地十八滚,使出刺客近身小巧功夫,尤其从老道士那儿学蜉蝣阵后,她这千变万化风格更是如虎添翼,即便真是对上青龙主,周旋几圈也是不成问题。
可关键就是,此时她跟纪云沉并不是真刀真枪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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