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性命托付给你,还有副,要拿去螳臂当车。
这安排堪称井井有条。
远山长暗,落霞似血。
周翡转身冲向洪流似官兵。
谢允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压不下去凉意,神魂却似乎已经烧着。
“替把这个还给楚楚,”周翡没有回答谢允话,只说道,“再找个可靠人帮她保存。”
谢允在两步之外看着她,周翡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强行带走……
他把周翡手和那小小绢布包裹同握在手心里,把将她拉到怀里,躲过排飞流而过箭矢,侧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里头有件东西很要紧,是‘海天色’钥匙,甚至是最重要把钥匙,你看得出直在追查海天色吗?”
周翡自然看得出。
谢允目光沉下来,这时,他忽然不再是山谷黑牢里那个与清风白骨对坐落魄公子,他身上泛起说不出沉郁,像是尊半面黑、半面笑古怪雕像,即使带着个人,凭他在洗墨江来去自如轻功,也十分游刃有余。
晃招,几步间竟从他们两人围攻中信步晃出,脱离开去。
周翡只觉得身后有人飞快靠近,想也没想便挥出刀,被人把抓住手腕。
她被那熟悉手冰得哆嗦,随即反应过来身后人是谁,中途便卸力道,这口气骤然没提起来,她踉跄下,被谢允堪堪扶住。
谢允手从未这样有力过,他把着周翡手,将望春山划开半圈,圈围上来北朝伪军纷纷被逼退,下刻又疯狂地拥上来。
“阿翡,”谢允在周翡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可以带你走。”
就在这时,道突兀马嘶声蛮不讲理地撞入满山刀剑声中——此地都是崎岖山路,谁在纵马?
紧接着空中声尖鸣传来,支足有成人手腕粗铁矛被
他有些消瘦下巴轻轻蹭过周翡头发,漠然问道:“那你这是什意思,考验会不会监守自盗吗?”
周翡手中望春山摆,连挑三个北朝伪军,听谢允隐含怒意话,她不知为什有点“扳回城”开心。
然而她终于什都没说,只是将东西塞进谢允手里,抽出自己被他攥得通红手指,看谢允眼——
个人,是不能在自己战场上临阵脱逃。
而此物托有生死之诺,重于身家性命。
这句话灌入周翡嗡嗡作响耳朵,好像凭空给她软绵绵身体灌股力气,原本顺着谢允力道随意游走望春山陡然凝,随即她居然摆手臂,挣脱谢允。
她那巴掌似小脸上布满业已干透血迹,嘴唇白得吓人,眼神很疲惫,仿佛下刻便要合上眼,瞳孔深处却还有光亮——微弱,又似乎能永垂不朽。
那瞬间,她长刀又有活气,刀锋竟似有轻响,招“分海”凌厉地推出去。
相比“山”与“风”两式,破雪刀“海”式,是她最后才领悟,使出来总是生涩,虽渐渐像模像样,却依然差点什似。没想到此时千军万马之中,竟让她招圆满。那刀光扇面似卷出去,竟近乎炫目。
与此同时,周翡回手探进同样布满血迹前襟,摸出个小包裹,薄薄丝绢包裹着坚硬小首饰,从她沾满血迹指缝间露出形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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