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她都觉得自己要疯。
思绪这拐,周翡便常常觉得灰心得很,可是她心性里偏偏又有点小偏执,虽灰心,却始终未死心,灰晚上,第二天总还是能鬼使神差地“死灰复燃”。
谢允清醒时间很短暂,刚开始,不过是被他岛上三位长辈以内力疗伤时逼醒,几乎没有意识,这年来用《百毒经》中所载、以奇蟒“蛟胆”做“蛟香”,方才有些转机,起已经能起来活动阵子,可惜……周翡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周翡轻声道:“还没找到同明大师说
傍晚时分,条小舟悠然横在水波之上,周翡悠然地坐在船舷上,她早就不是被根长桨弄得团团转旱鸭子,偶尔信手拨弄下,小船便直直地往前走去,逆水而行整天,便来到大片岛礁之地。
她不知已经来过多少遍,既不需要地图,也不必有司南,闭着眼便能令小船左拐右转,穿过个令人眼花缭乱石头阵,随即又钻入个只堪堪能过石洞里,她放下船桨,任凭水流推着小船行进,其中拐几道弯,水路越来越窄、越来越浅,直到船已经没法再走,她便将小船停在浅水里,轻轻跃跳上黑洞洞岸上,摸索着在石墙上推几下,“咔哒”声轻响后,山石上竟凭空开道门,步入其中走上约莫炷香功夫,前方竟豁然开朗,露出片岛上房舍来。
有个老渔夫正在晒网,见她来,丝毫也不吃惊,轻描淡写地冲她点个头,说道:“周丫头,来得不巧,那小子前几日醒过阵子,本想等你几天,实在不成,昨天才刚回去闭关。”
周翡不甚明显地叹口气,说道:“路上遇上点麻烦。”
那老渔夫伸手指指处天然礁石山洞:“快去吧,留信给你。”
周翡却没有动。
她像是个走很远路方才归来旅人,心里未必不欢喜,只是十分疲倦,累得见日日牵挂亲人也不想言语,闻到久久思念家常菜味也不想吃,看起来倒像是无动于衷似。她在水边站会,见细碎浪花来而往复地拍着岸上礁石,部分渔网落在水里,随着水面起起伏伏,时而沉浸到苍白泡沫中去,泛着异样光泽。好半晌,她用碎遮轻轻戳戳地面,摸出个小瓷瓶,说道:“找到传说中‘朱明火尾草’,托毒郎中磨成粉才带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用。”
周翡当年从周以棠那拿到地图,便跑去把梁绍墓穴挖个底朝天。
梁相爷也是惨,生前鞠躬尽瘁,死后不得安宁,那坟被人刨过不止次,周翡去时候,连他尸骨都没找着,棺材盖也给掀在边,亮着个空荡荡“三长两短”,十分凄凉。好在先来访客找东西很有目性,大部分陪葬品并没有动。周翡将和大药谷有关东西都拿出来,有用送到蓬莱,其他便干脆卖个人情,送去给应何从。
这些年,她对照着昔日走偏奇才吕润那本《百毒经》按图索骥,走过无数人间奇谲之地,还跟童开阳结下深仇大怨,自己也混成半个奇珍草药行家,结果却好似总是不尽如人意,治标难治本。有时候周翡也会想,如果她是谢允,她愿意像这样吊着口气,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地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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