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又对李晟道：“还有你，你路上不是还吹牛，说自己在柳家庄带着
帮人打退
铁面魔殷沛，你……”
“你有完没完？”李晟截口打断她，“阿翡跟童开阳交手不止次，拔刀之前她心里就有数。柳家庄那次，大家本来就商量好围剿殷沛，你知道‘围剿’是什
意思吗？若不是这些年各大门派都是盘散沙，殷沛根本不可能蹦跶到现在——你再看看这里！”
他倏地回头往山谷下面指：“那是多少人？这又是几？
们总共五个人，带着个累赘小崽子——还有你这样不能当个人使
。实话告诉你，李妍，今天别说是和你，就算是大姑姑带着咱们寨中所有前辈都在这，她也不敢贸然对数万北朝精兵出手。”
李晟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却也很少真疾言厉色。李妍被她哥突然发作吓住。
李晟深吸口气，声音压低些：“就算你法力无边，能搬山倒海，把这数万大军都镇住，然后呢？你看看那些人，站都站不起来是大多数，你怎把他们救走，啊？李妍，不小，说话什时候能过过脑子？”
少侠耳朵里钻。
李妍仓皇之间回头去看，不留神被李晟把推个趔趄。
“看什看，”李晟,bao躁起来，不耐烦地呵斥道，“走你！”
李妍不由叫道：“李晟你瞎吗？他们是要杀人！杀路逃荒过来手无寸铁人……那多人，个山洞都是，阿翡！你倒也说句话呀！”
周翡脚步顿顿，却没吭声。
很久以前，李晟曾经满心想着“出人头地”，自己同自己怄气，怄得私自离队，他真心实意地相信李少爷天下无双，认为自己总有天能将天也捅个窟窿，死也不肯承认周翡比他功夫好。而今，他学会怎井井有条地打理寨中防务，学会在外人面前做到真正八面玲珑，也学会韬光养晦，知道“天下无双”并非什好词……他甚至会因为霓裳夫人几句意味深长暗示而临阵脱逃。
他长大。
很久以前，周翡也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操着把半吊子破雪刀，边跟谢允冷战，边不知天高地厚地杠上青龙主郑罗生，还自觉很有道理，认为“乱世里本就没有王法，如果道义也黯然失声，那其中苟且偷生人们，还有什可期盼”？
到如今，她破雪无常刀已成，能让木小乔亲口说出“李徵也未必能赢你”话，手脚却好像被“绑”起来。她会在与童开阳狭路相逢时候虚以委蛇，也会在群雄围剿殷沛时候隐藏在暗处不露面。甚至有时候，她想起迷雾重重前事，心里会生出无边怀疑与不解。
李晟要回四十八寨，寨中大堆琐事杂务还在等着他，李瑾容不可能永远庇护四十八寨这条风雨飘摇
李妍还以为她没听见，“阿翡”“阿翡”地连着叫好几声，周翡却直没理她。瞬间，李妍好像明白什，她愣愣地看看周翡，又看看李晟，大眼睛里倒映光好像被冷水浇过小火堆，惊愕地逐渐黯淡下去。
好会，她讷讷开口道：“不……不管他们啊？”
李晟冷声道：“你想找死吗？”
李妍委屈极：“可是在济南府，阿翡不是还从童开阳手里救那个大叔？”
周翡低头摩挲着碎遮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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