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年,”骆闻舟把热过早餐奶倒进杯子,推到费渡面前,展开和他老爸脉相承
费渡缓缓地取出块奶糖,用牙尖撕开,扔进嘴里,随即,他将目光投向厨房,抽油烟机轰鸣作响,菜刀和案板有节奏地互相撞着,骆闻舟背影在那里时隐时现。
骆闻舟嘴上说“随便炒几个菜”,其实还是认真做,在非常短时间内料理出荤素搭配几道菜,他把蛋糕摆在中间,想想,又插根蜡烛点着。
骆闻舟抬起头,正对上费渡眼睛,他于是干巴巴地说:“看什看,不会给你唱生日歌,你打算许个愿吗?保佑明年生日不被车撞这种也行。”
费渡:“哦。”
两个人对着蛋糕上憨态可掬卡通蜡烛面面相觑片刻,气氛古怪极,好像在对过往岁月做出沉痛哀悼。
骆闻舟:“……”
养只这怂猫,他多少觉得有点颜面无光。
“不用换鞋,”骆闻舟指沙发,“随便坐,哎,这猫以前没有认生毛病来着,上次有个同事过来,它还追着人家‘哈’路,怎就单怕你——骆锅,你给滚出来,沙发底下滚身土,回头又往床单上蹭,王八蛋!”
骆锅装死,动不动。
骆闻舟冲沙发吼:“你还吃不吃饭?”
骆闻舟立刻就后悔:“你还是快点吹吧,这样有点二。”
全世界各种各样蛋糕,鲜少有费渡没吃过,唯有生日蛋糕对他而言十分陌生,似乎还是很小时候尝过,费渡当时家里来客人很多,生日基本是过给外人看,那昂贵蛋糕只给他象征性小块就被端走,隔天他再想找,已经没有——因为奶油放段时间就不新鲜。
其实生日蛋糕和普通早餐蛋糕有什分别呢?充其量只是多几个蜡烛留下小孔,可费渡总觉得那味道是不样。
骆闻舟手艺也十分可圈可点,美中不足是没有酒,骆队谨遵医嘱,只给他包高钙早餐奶。
有些中老年男子在外面总结陈词次数多,回家面对老婆孩子也总不自觉地把这种不良作风搬来,骆闻舟小时候最讨厌他爸吃饭之前先训话毛病,谁知耳濡目染二十年,他居然也被传染上。平时跟骆锅在起,这病尚且在潜伏期,今天饭桌上多个费渡,下就发作开。
这回听见,沙发缝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两根翘起来胡子,随即,它嗅到陌生人气味,又果断缩回去。
骆锅同志居然给吓得绝食。
骆闻舟无奈,拆开个猫罐头扔在它饭碗旁边,又在旁边柜橱里翻翻,摸出个糖盒子丢到正襟危坐费渡面前:“你看看过期没有,去随便炒几个菜。先说好,不伺候少爷,做什你吃什,别那多毛病。”
费渡难得没有提出异议,他坐姿板正得要命,好像屁股底下不是沙发,是世界屋脊。
骆闻舟走开之后好会,他才有点吃力地单手打开面前糖盒子,里面品种千奇百怪,大概还是过年时候买那种什锦糖盒,几块巧克力已经化成十分后现代形状,让人看就毫无食欲……最底下格却是盒奶糖,老式、粗制滥造包装,总是不规则糖块形状,往死里黏牙——他记得这东西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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