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眉头倏地皱,然而仅仅是回头瞬间,他脸上就变出副逼真惊喜:“嚯,魏总!”
骆闻舟顺着他视线回头看去,只见那是个堪称清瘦中年男子,打扮得衣冠楚楚,他两颊微陷,双目狭长,上眼皮长得很是异于常人——好似刀刻斧凿过,几乎没什弧度,是条锋利横线,他那笑时候,连目光也被那双特殊眼皮压得沉沉,仿佛刚饮过血豺狼。
骆闻舟正想说什,被身后个很没有颜色声音打断:“骆队。”
肖海洋同手同脚地走过来,手里紧紧地拿着个牛皮纸文件袋,声不吭地递来给骆闻舟。
骆闻舟看他眼,没伸手接:“干什?”
“写检查。”肖海洋闷声说,“请求归队。”
陶然莫名其妙:“小肖没事写什检查?”
“老大,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就算吧?”
郎乔忽然出声,几个人起回头看向她。
郎乔客串温情警花时候总是演技浮夸,瞪眼恐吓别人倒很有套,打架斗殴从来不怂,好像除饥饿和香菜,她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算”这个词,似乎就没有被收录进她字典里过。
“王潇不愿意露面,那就随便她吧,”郎乔顿顿,又接着说,“咱们现在重点不还是在冯斌那案子上吗?也不是没有别思路——毕竟夏晓楠交代她手机里追踪器是为魏文川装,如果那个魏文川真和卢国盛有关,那这事也不可能是他个人策划,再坏,他也是个学生,还得上学、还得住校,他不可能那神通广大,看不如重点调查下他家长吧?”
“你这思路有道理,”陶然皱起眉,“可是命案是案,其他也是刑事案件,咱们总不能查个案子也讲究主次吧?记得刑法里可没有‘抓大放小’原则。”
肖海洋茫然地看他眼,小眼镜在人情世故方面迟钝得像团惰性气体,时没反应过来陶然为什不知道。
骆闻舟三下五除二把牛皮纸袋打开,目十行地扫过他大作,别看肖海洋平时不爱跟人聊天,付诸笔端却十分不得,简直是嘚啵起来没完,那玩意足有小万字,全是手写,是厚厚打稿纸。
骆闻舟目十行地扫遍,冷笑声,把“万言书”拍回肖海洋胸口:“谁跟你说写份检查就让你归队?过家家呢?哪凉快哪待着去。”
肖海洋像个手足无措近视眼僵尸,浑身紧绷地站在原地,涨红脸,还是具刚煮熟僵尸。
费渡摇摇头,绕过他,正准备去办公室里倒杯咖啡暖和暖和,这时,有人叫住他:“这不是……费总?”
郎乔张张嘴,随即又把话咽回去。
骆闻舟:“怎?”
“知道遇上事咱们得查,可是……”郎乔犹犹豫豫地顿下,“别说是个孩子,就算是大人,遇到这种事也未必敢让人知道,她也够惨,总觉得这样还去逼她,有点……有点不忍心。”
因为受害人好像永远都是有过错,永远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要个胆大强*犯上前给她标注条“柔弱可欺”,成千上万个强*犯立刻跟着蠢蠢欲动,纵然不敢付诸实际行动,精神上也要蜂拥而上,扒光她衣服,再踏上万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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