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很快带他熟悉清安居内干陈设,匆匆服侍他洗干净身羁旅风尘,又给他换件得体衣服,里里外外收拾个干干净净,这才又领着他出来。
程潜边维持着自己不露怯形象,边旁敲侧击地和雪青打听大师兄是何方神圣。得知他这位大师兄姓严,叫做严争鸣,出身富贵。
富贵到什程度呢?这个地方程潜听得稀里糊涂——他是个穷苦孩子,对“富贵”没什概念,他见识过所谓“富贵”人,也不过是村头王员外之流,那王员外以六十高龄,迎娶第三房小妾,在程潜看来,已经是富贵逼人。
听说严争鸣七岁那年,也不知是因为什鸡毛蒜皮离家出走,被他们老*巨猾……老谋深算师父捡到,慧眼识珠。
老骗子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地将当时年纪尚幼,不知世情险恶大师兄拐入门内,成开山大弟子。
,墨绿中微微泛着点蓝,有种寒冷而幽深静谧。
程潜从未见过这样稀罕物件,纵然不想显得像个乡巴佬,时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呆。
雪青道:“这个东西也不知是什,不过们都叫它清心石,掌门找来,从前他斋戒时经常垫着它抄经用,有它镇着,这院子夏天要凉快许多。”
程潜忍不住指着榆木托盘上明符问道:“雪青哥,这个符咒是干什用?”
雪青似乎没料到程潜对他这样客气,愣片刻,才答道:“三师叔不要折煞——这不是符咒。”
但是严家小公子走失,家人自然焦急,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已经堕入歧途严争鸣——严少爷不知是被木椿灌迷魂药,还是纯粹自己不想学好,反正他鬼迷心窍样,死活不肯回家,非要留下跟着师父修行。
这位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严家当然不能看着自家娇儿跟着个草台班子似江湖骗子吃苦,几次扯皮未果,只好妥协,出钱将这门派养起来,权当是给少爷养个戏班子玩耍。
当世修真门派品类繁多,但其中货真价实名门正派与邪魔外道都少之又少,遍布九州大部分是野鸡门派。
程潜心里掐算下,像扶摇派这样,有方富甲供养,生存
程潜看他眼,雪青奇异地从他眼神里读出点拘谨疑惑,这少年眼神仿佛会说话,跟掌门捡回来另位比起来,越发显得精雕细琢。
雪青不知道应该怎形容,他其实看得出这孩子出身不高,也未必读过什书,但他似乎在努力要将自己捏成个翩翩君子,捏得生搬硬套,举手投足无不拘谨,好像不知道该用什面孔与人交往似。
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装腔作势——而且没什目标和模仿对象装腔作势。
般做作人都不免让人觉得有点讨厌,哪怕只是个小孩,可不知为什,雪青并不讨厌程潜,反而莫名地有些怜惜他,因此慢声细语地答道:“三师叔,雪青只是个资质不佳杂役下人,照顾掌门和小师叔们起居,符咒之道博大精深,们这些人,连皮毛都不懂,也只是听掌门提过只言片语,回来学舌而已,公子不防去问问掌门或者家……你大师兄。”
程潜敏锐地听见“家”俩字,再联想起这些道童们对掌门亲热有余恭敬不足态度,心里越发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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