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道:“你领着师弟们练起手式和第式,回来指点你第二式。”
程潜心道:“听说他入门年多,才学到第二式,难不成就练整年公鸡打鸣?”
还不待他惊诧感慨完,李筠已经依言站定,手持木剑,利利索索地个起手式,竟真带出几分少年人踌躇满志,这种精气神和半死不活中老年师父相比,当然不可同日而语。那少年名如翠竹,身也如翠竹,板起张没什正经脸,他手中木剑声如劈风,剑风到处,有股所向披靡锋锐。
那是少年锐气,锐不可当。
方才淡定小雀受不住这个惊,当即扑腾着翅膀冲天而起。
韩渊已经乐不可支,程潜也十分难以理解,他在村口看过卖艺武把式都没有这把木剑荒谬,但他并没有贸然发笑,因为他发现师兄们也都没有笑——如果说大师兄是正在整理头发,不便前仰后合,那热爱癞蛤蟆二师兄就有些参考价值。
方才还屁股上长钉子似坐不住李筠此时非但没有笑,张总仿佛不怀好意脸上居然还显出几分专注来,不错眼珠地看着师父跳大神般动作。
师父完完整整地演练扶摇木剑第式,最后停在个金鸡独立,双臂平展动作上,他手执木剑,伸着又细又长脖子,做出登高远眺般模样,摇摇欲坠地说道:“此乃扶摇木剑第式,鹏程万里!”
可惜他看起来不怎像大鹏展翅,反而有点像公鸡打鸣。
韩渊捂着嘴,脸都憋红。
式,招式地演练起来,边演练,还边念叨道:“扶摇——木剑法——强身——又健体——通气——还活血——活到——赛神仙——”
程潜:“……”
他刚刚萌芽呼风唤雨之梦,就这样破碎在“咚锵——咚咚锵”“刀光剑影”中。
师父那“精妙绝伦”剑法很快吸引只麻雀落在旁边木桩上,驻足观看。
这实在是世界上最安静套剑法,只见那木剑过处,恍如无物,连丝风都掀不起来,温和至极,有剑尖慢吞吞地走圈工夫,任是蜗牛也能爬到树顶。
可还不等程潜和韩渊回过神来,
师父这回没有姑息,抬手用木剑在他头顶上拍下——这动作倒是比方才利索不少。
木椿真人怒道:“和你说过什?沉敛收心!浮躁!笑什?不像话!晚上把《清静经》抄写五遍,明日拿来看。”
韩渊由于尚不认字,连抄写门规步骤都被拖后,闻言立刻涎着脸祭出他免死金牌,耍赖道:“师父,还不认字呢。”
木椿道:“拓下来,照着画——李筠!”
二师兄上前步。
配上师父“强身健体赛神仙”销魂解说,效果令人十分叹服。
只见师父抬脚跨步,回手弯腰将木剑横斜划出,颤颤巍巍地接近着木桩上麻雀。
小麻雀鸟胆包天,动不动地睁着双黑豆似小眼睛,望着袭来木剑。
木椿大言不惭地警告道:“小畜生还不让开,留心本门木剑伤你性命!”
而这样长句话说完,他手中木剑方才递到麻雀脚下,小雀听闻这狰狞警告,不慌不忙地抬起条腿,往旁边迈步,完整地迈过扶摇派“利剑”,淡定自若地目送着那温柔剑影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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