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哪有什地方背光?这分明是师父在给他好看,让他看看自己还不如这小不点踏实。
严争鸣偏头看眼程潜字,时间忘是自己要把他留下来,不讲理地迁怒道:“狗爪子按都比这个工整些。”
程潜毕竟幼小,城府有限,闻言头也不抬地做出反击:“多谢师兄教诲,狗爪子按得再工整也没用,因为那畜生压根坐不住。”
大师兄不出他所料,是个不折不扣绣花枕头,仅仅坐片刻,屁股上就好像长出钉子,左摇右晃,同时将周围干道童侍女指使得团团转。
他会嫌发髻太紧,要重新梳,会嫌身上有汗,要回去换衣服,会要出恭,会要喝水……水端来,他不是嫌凉,就是嫌烫嘴,嫌这嫌那,反正就是坐不住。
他还时常要走神,时常要东张西望,时常要腹诽下李筠木椿,间或在心里哼段侍女们新编曲辞,反正心思完全不在刻木头上。
程潜虽然不明白木头有什好刻,但对大师兄这样做派,还是颇为看不上地想道:“懒驴上磨。”
木椿真人早知道他这不成器弟子得闹这出,在严争鸣桌子上放个沙漏,沙漏是件精巧仙器,全部漏完只要半个时辰,漏完严争鸣练习就能结束,不过只要他走神,那沙子就会立刻凝滞住,半个时辰沙漏每每能将他拖到天黑。
忘,叫什来着?”
道童诚惶诚恐地回道:“那是三师叔程潜。”
“啊,就他,”严争鸣点点头,“让他等会,等练完符咒,就说师父让指点他剑法。”
“让他指点时候他声不吭,这会又打起为师旗号。”木椿真人闻言慢悠悠地想道,但他抬眼看严争鸣眼,并没有开口拆穿——少爷在偌大山头上长这大也挺寂寞,难得有个小孩能陪陪他。
道童小跑着前去传话,程潜听未置可否,只是觉得大师兄可能是吃错药。
严争鸣本以为在“得过且过”这方面,他们师徒二人能做对知音,可每到练符咒时候,师父都反常态,变得有些不近人情。
木椿真人说过,他其实算是以剑入道,以剑入道者大多心志坚定,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严少爷,因此必须加倍地锻造,才不至于废。
程潜在旁边看会,感觉对自己毫无进益,就收回目光,悄声问旁边道童要来纸笔,他开始做起这天功课——先默写门规,再默写师父上午念《清静经》。
木椿见,严厉神色终于柔和些,冲他招招手:“程潜这边来,你那里背光。”
严争鸣皱眉,抬头对上师父三角眼。
韩渊却依依惜别地嘟囔道:“会还想上你那玩去呢。”
程潜看他眼,心道:“你还是被你那二师兄玩去吧。”
他怀揣着这样嘲讽,若无其事地同李筠和韩渊告别,依言静静地等在边——当然不是为等那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姐严少爷,程潜其实是对所谓“符咒”充满好奇。
可惜很快,他就发现,符咒玄妙是没有气感人感觉不到——至少在他看来,大师兄下午什都没干,只是在师父眼皮底下,拿着小刀在木头上刻竖道。
此行程潜唯收获,就是见识到师父他老人家严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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