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好像打定主意要与他对着干，
动不动。
木椿真人笑意渐渐消逝，似乎想要抬手摸摸他
头
木椿真人听
，既没有面露感激，也没有生出什
感慨，只是平平静静地答道：“师父，若让你寿终正寝，那死在你手下怨魂公道又该如何呢？”
他话音平稳，是贯温和有礼，程潜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让人心里发冷话。
木椿真人仿佛以己之力，将所有己悲欢都浸泡在冰冷水下，隔着水，既不再欢欣，也不再痛苦。
空中有排极复杂符咒倏地闪过，继而发出金光，豁然就是李筠嘴里神乎其神“暗符”。
北冥君不躲不闪，静立于原地，眯起眼睛望着那转瞬即逝，融入天地符咒，低声道：“以魂封魂。”
程潜第次看完整套扶摇木剑，脸上眼泪还没来得及干涸。
木椿真人温声问道：“看明白？”
程潜抿抿嘴，固执地大声道：“没有！”
“胡扯，再明白也没有。”木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下，随即，他收敛笑容，看着程潜道，“小潜，门规还记得？关于清理门户地方，是怎说？”
程潜通红眼睛扫北冥君眼，没有回答。
跟不你们辈子。”
木椿真人说到这里便闭嘴，他知道自己无论怎说，那孩子都会钻自己牛角尖，于是干脆缄口不言。
他将木剑横于胸前，利利索索地摆个起手式，这回，他没有念那可笑口诀，也没有故意放慢速度。
第式鹏程万里，少年人意气风发，有欲上青天揽明月雄心万丈。
第二式上下求索，漫长而痛苦都含在目不斜视刚硬剑招中。
木椿笑道：“能封得住北冥君魂，
这辈子也算值。”
程潜睁大眼睛，下刻，他被股大力推开，踉跄着跌在地上，眼前黑，几乎是昏迷片刻。
再睁眼，北冥君已经不见，程潜看见缕细细黑雾被金光缠着，压到木椿真人手上旧铜钱上。
木椿真人除拿着铜钱手，周身已经透明，他跪下来，将铜钱埋在古树下那尸骨旁边，继而笑眯眯地冲程潜招招手。
木椿真人：“那黄鼠狼身上有枚小印，你将它取下来。”
木椿真人轻声道：“有罪无可恕者，需由同门亲自清理门户——此乃派多有逆徒，却仍在仙家占有席之地缘由。”
程潜用力抹把眼泪。
木椿真人淡淡地说道：“虽说大道昭昭，理应清静无为，可是修行中人，本不该有违初心，既然酿成大祸，天理昭昭，必有劫。”
他身上袍袖忽然无风自动，脸色白得发青，隐隐似有火光从眉间闪过。
北冥君面色坦然，说道：“执掌门派八十年，确实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你们师兄弟，因此以形神俱灭发下毒誓，以三魂替门派挡三次大灾，小椿，你大可以不用亲自动手。”
第三式事与愿违，通天彻地，也不过洪荒蝼蚁，固若金汤，不过浪头沙屋。
第四式盛极而衰，三起三落，仍然逃不脱这条源远流长宿命。
第五式返璞归真……
程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师父对他说过句话——“死”和“飞升”，有什区别吗？
都是两处茫茫皆不见，从来处来，往去处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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