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不通卜算之道,以前见师父这样做过,可是每当他去问时候,师父都不肯教,只道:“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此乃左道旁门,不必详识。”
青龙岛上要出什大事?
三枚铜钱在他灵巧指尖上下翻飞,严争鸣把玩片刻,将思绪放空,而后坐下来开始默诵清静经。
果然周涵正是个丧门星,回来就没好事。
韩渊
心绪几次起落,最后,严争鸣只是硬邦邦地叮嘱道:“周涵正回来,但他不会久待,不管怎样,你都忍着点,少出头,听到没有?”
程潜昏昏欲睡地应声,明显当耳旁风。
严争鸣低头看,发现这小混蛋眼睛都合上,程潜微微侧着脸,眼睫还时而微微颤动下,眼下有圈浅淡青黑,连点没来得及褪下稚气都被那股疲惫遮过去。
严争鸣叹口气,收好伤药,不再出声,轻手轻脚地将程潜发髻散开,拉上他衣服,又拽过床薄被给他盖在身上,自己守在边打坐。
不过坐片刻,严争鸣终于还是忍不住,感觉不问明白这个关键问题他不能安心入定,于是他果断推程潜把:“喂,你真三天没洗澡?”
他却还是什都说不出来。经过这多,严争鸣头十几年缺失心与肺终于后知后觉地长回来。
程潜身上大大小小伤口都是怎来,如今五脏六腑聚齐严争鸣都心知肚明。
回想起来,时仇恨与激愤其实不足以支撑他走过这多年,严争鸣不能不承认,是他这个年纪最小师弟逼着他走到这步。
程潜从不曾苛责他这个掌门师兄任何事,他态度从而终——你行你就上,你不行粉身碎骨也替你上。
程潜身上每道伤口,对于严争鸣而言都是记抽在脸上耳光,抽着他时片刻不敢停歇。
程潜给他个杀气腾腾后脑勺。
如今,严争鸣早就不复当年心绪浮躁,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已经是家常便饭。可这天还没破晓,他却突然阵心烦意乱,中途睁开眼。
夜色未央,程潜已经不知什时候走——从严争鸣认识程潜那天开始,他就没睡到过大天亮,被子里还有余温。
严争鸣静静地坐片刻,凝神仔细思量,并未发现自己有什瓶颈,却怎也静不下心来……简直就像有什事要发生样。
他挥手拨亮灯,在房中往返踱步几次,从灯罩下取出三枚铜钱。
最困难时候,严争鸣曾经整宿整宿地合不上眼,噩梦里都是他这师弟。
严争鸣被子里透着股安神香味道,暖烘烘,能透入四肢百骸,程潜这几天直守在乌篷草旁边等待时机,实在是累得狠,俯卧其间,不多时就不想动。
严争鸣上完药,看着少年越发劲瘦腰线,心里忍不住想道:“掌门印挂在脖子上,就算没有,还有李筠——连韩渊都比你年纪大,你就和水坑样,每天什都不想,什都不懂不好?为什凡事逞强成这样?你将师兄们都置于何地?”
可是这些话,他对着任何人都说得出,唯独对着程潜那张因为放松而显得有些倦怠脸说不出。
因为这些年相依为命,严争鸣就连对他道声“谢”都显得肉麻得很,更不必说这样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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