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赭石立刻感觉不对劲,小声唤道:“掌门?”
严争鸣目光缓缓地转向他,看惯、常常带笑桃花眼如两眼深不见底枯井,黑得看不见边际,严争鸣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字顿道:“若得道,也要横行无忌、随性滥杀、强取豪夺,谁敢挡路,必让他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管他是神是佛!”
李筠大骇:“师兄,你、你说什呢?”
“凭什?”严争鸣声音低低地压在沙哑嗓子里,“凭什!”
他话音未落,周身已经升起层黑气,圈砂石全都应声而起,别人时近身不得,李筠贸然伸手去抓他肩膀,还没碰到人,已经被弹开三四步,屁股坐在地上。
大师兄这疯得好像还有点不同寻常。
“去打水来。”严争鸣吩咐道,他头也不回地抱着程潜尸体往荒岛中间走去,口中道,“让他干干净净……然后们想办法做条船。”
李筠呆呆地问道:“坐船去哪里?”
严争鸣:“先回严家看看,不过估计严家已经不在,家虽然富甲方,终究也不过满门凡人,除掉他们,和掀个蝼蚁窝没什分别……就是亲眼看看,没,也就不惦记。”
李筠蓦地浑身发冷,就在来时路上,他们还在自欺欺人说雪青傀儡符只是丢,人没事,严家当然更不可能有问题,而现在,他掌门师兄好像已经毫无保留地接受这世上切可能加诸于他身噩耗。
赭石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眼巴巴地望向李筠。
李筠从地上跃而起,色厉内荏道:“严争鸣!小潜出事,小渊丢,你当就没心没肺、不知道难过吗?宁愿死人是!”
李筠从小性格就不怎尖锐,坏也是蔫坏,随着年纪增长,更是很少疾言厉色地发脾气,因此好不容易积聚起点,bao怒,三两句就发泄光、再衰三竭,李筠跳完脚,红着眼眶抽口气,继而带着哭腔说出他多年直不肯在嘴上承认话:“至少小潜比强多。”
可惜他难得遇地吐露心声,结果却是对牛弹琴,严争鸣仿佛聋,地面上飞起石子记耳光样扇在李筠脸上,顿时留下道血印子,李筠被迫又往后退几步,正好撞到被扔在边没人管水坑。
水坑无助地抱住他大腿,不过几天工夫,她鼓包子样脸已经明显地消瘦下
赭石默默地将水坑放下,手脚麻利地找来水,又搭手帮严争鸣将程潜放下来,洗净少年身血污。做完这切,严争鸣却还是觉得程潜这衣冠不整得有点委屈,于是将自己外袍脱下来,把程潜包起来。
严争鸣半跪在程潜身边,怔怔地看那张脸许久,仿佛看到自己心里飘洒万念俱灰。
严争鸣忽而想道:“还活着干什,不如跟他起走吧?”
这念头起,他体内真元登时逆转,严争鸣脸上忽而笼上层不祥血色,隐约竟是走火入魔征兆。他心中有千万条怨气纷纷起落,无头无尾地串成张天罗地网,紧紧地箍住他三魂七魄,周涵正,唐尧,白嵇……无数张面孔从他眼前闪过。
“为什他们不去死?”严争鸣忽然喃喃出声,“所谓天道,就是让无耻之徒长命百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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