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童听,又细细地询问几个问题,这才说道:“心里大概有数,老丈且不必忧心,先带着小兄弟在谷中休息宿,容禀报谷中前辈,明日自然会给你们答复。”
当夜,老者与孙子六郎惴惴不安地住在明明谷。谷中风清气朗,四处还飘着淡淡花香,是个绝佳之处,六郎却怎也睡不着,脑子里颠来倒去想都是那个经历雷劫年轻长老,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后半夜,他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声,隔得很远,六郎只模糊断续地听个大概。
只听个男声道:“是,来路上已经听说,不过在凡人村子里为祸,也未必是什棘手角色……唔,不如请程潜顺路去趟吧。”
又老些男声道:“也好,他七道天劫已过,如今算是历劫而生,本就该离开。”
六郎原本怎也睡不着,听见这只言片语,忽然莫名其妙地犯起困,转眼就迷糊过去,什都听不见。
诚惶诚恐道:“仙人赎罪,这孩子……”
“不妨事,老丈,”道童架起飞马,颇为活泼地说道,“们明明谷中有口冰潭,冷极,都不敢去,听说凡水悬于潭上丈便能结冰,但是潭中神冰水却直流动不息。那位也不知是什时候住进去,在潭水边上开辟个洞府,将整个冰潭寒意都镇在那洞府中,自己日复日地在那极寒之地修行,你们瞧,这谷中现在这样生机勃勃,还多亏他镇住那冰潭呢。他平日里不大露面,们私下里都偷偷叫他‘幽潭长老’。”
六郎听得呆住,不由得道:“那有多冷啊,他不怕?”
道童笑道:“修行中人本就该炼神忍性,心志不见如何能成大道?”
说话间,马车已经几起几落,到山谷腹地中,缓缓地落地。
两人前后从他窗外经过,往谷中冰潭之地走去,为首位老者,鹤发童颜,胖得像个
六郎下车看,只见此地竟有亭台楼阁、流觞曲水,来往清净无人,只有几只仙鹤翩然起落。走进其中,六郎只觉周身轻,他震惊地低头看,只见自己整宿风雨兼程沾上身泥水竟消弭空,全身都暖融融。
道童将二人引入个小亭子中,在二人千恩万谢中给他们倒杯热茶,这才询问起所来何事。
老者叹道:“这……唉,说来话长,小民琐事,本不应烦扰仙长,只是近日谷外不知来什妖孽,为祸乡里,专挑娃娃们下手,不过短短十几天,周遭城郭村落中已经失踪四五个男娃娃,过不几天就能在荒郊野外发现尸体,都给野兽吃得差不多,此事也报官,官差仵作来几个,仵作说那几个娃娃是给放干身上血才命呜呼。”
道童听到这,嬉笑神色凛:“什?放干血?那几个男孩子多大年纪?”
老者道声“作孽”,答说:“都还不到十岁,出这事,大家伙晚上起在野外守好几宿,然后……然后那天,们全都看见道白影,远看像挂在风里白练,可是转眼就到近前,当时谁也没反应过来,就听有人惨叫声,再看,有个人胸口漏个窟窿,竟这眨眼,被那东西将心也掏去。官差也吓得不行,说是恶鬼作祟,官府管不,这才打发老朽进谷来求诸位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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