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对有恩,当年温道友带着聚灵玉来找时候,便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帮他帮,”唐轸说道,“只是他虽然机缘巧合在聚灵玉中成就元神,但锻玉成肉身之事真未曾有先例,也不知成不成,恐怕旷日持久,他心有挂念太过急躁,便将他过往记忆抽出来,如今七道天劫已过,他自聚灵玉中练出躯体大成,也是该将其物归原主。”
说话间,两人到冰潭,乍靠近,唐轸就有些承受不住寒意,忙掐个手诀,脸上死气更重些。
再往前走,只听得“哗哗”水声,此间主人刚刚沐浴完,正从滴水成冰潭水里出来,年明明朗声道:“程潜小友,可是扰你清静?”
这胖子扰人清静不是回两回,明明谷里人不知是什传统,从上到下都话唠得要死,程潜也习惯。
他没什不自在,从冰潭上层白雾中出来,捡起潭边身冻硬袍子披在身上,走动间不过三两步,那头泛着冰碴头发就全干,长袍也重新自然地垂下来,这身千锤百炼修为几乎化入润物无声之境。
球,笑就见牙不见眼,身着套富贵逼人缎子长袍,腰带上荷包玉佩等物鸡零狗碎地挂排,打扮得富贵逼人,活像个凡人员外——正是明明谷主年明明。
年明明身后跟着位书生打扮中年人,只见这中年人眉目极温润,细看,依稀是当年噬魂灯中逃出来那元神唐轸。
唐轸不知用什法子,又有肉身,只是看来这肉身不大好,依稀带着死气沉沉病容,不知是夺舍还是用什偏门法术。
唐轸手中提着盏白灯笼,灯笼里面没有烛头,纸糊内里包裹着团温润光晕,也不知是个什法宝,说道:“此事原是异想天开,闻所未闻,自己都没想到他竟能成。”
年明明笑道:“他肉身夭折,是历人劫,临死忽然有所悟,使魂魄得以进入聚灵玉。偏巧那聚灵玉是先天灵物,内里能汇聚山川精气,魂魄本是不能妄入,可这小子小小年纪,竟能维持三魂七魄不散、神智不灭,在聚灵玉中挨七七四十九年,无肉身以为托,竟生生叫那玉磨砺出元神,这算过地劫。四十九年前,你将他栖身聚灵玉送到明明谷,以聚灵玉为基,经冰潭锻造又四十九年,他忍得住极寒不说,还连过七道天劫——唉,算来他也不过区区百余岁,已经历经天地人三劫……此子心志之坚,老朽活这多年,还未曾见过。”
程潜冲两个人点点头,说道:“谷主——唐兄,正想去找你,进来坐?这里就是有点冷。”
此时正是仲夏,冰潭旁洞府中没有点暑气,
说着,年明明拍拍自己肚皮,面色复杂道:“老朽要有他半,想必现在也能是个有腰老头子。”
唐轸:“……”
他老人家这个级别大能早已经辟谷,奈何嘴馋,因此这身五花膘长得可谓源远流长、经年日久。
唐真人噎片刻,正色道:“还未多谢谷主出借冰潭。”
年明明摆手道:“说什借不借,他镇着冰潭,那群不成器弟子们免受寒冷,也算享福。何况像这样人物,在区区个明明谷中挂个‘长老’名号,们沾光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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