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不动声色地哆嗦下,没舍得松手。
程潜不以为意,“啧”声,反手捉住“捞钱公子”那只带铜钱戒指爪子,粗,bao地将他那枚有碍观瞻戒指撸下来揣进袖子里,叹道:“行,这回没人扇你巴掌……弄这个仿灵带在身上,看你可真是吃饱撑。”
他开始还以为那是多年不见陌生感,后来发现不对,因为他每每闭眼,就恨不能连程潜有几根眼睫毛都记得清清楚楚。
按理说,对熟悉人或物不都应该熟视无睹?
严争鸣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盯着程潜看,总觉得看多会灼眼似。
“如果是小潜,当年可能根本不会看着他跳海离开。”良久,严争鸣无奈地得出这个结论,他暗自叹口气,有点愧疚,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偏心。
严争鸣在旁边这思前想后,目光便不免显得有点痴痴,程潜时间又想起那日竹林中他眉心蹿起心魔样子,突然有点烦闷。
严争鸣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他虽然没说出口,程潜却已经看出他心里疑虑,其实程潜大部分时间都是很会察言观色,只是他多半不会宣之于口,也基本不往心里去。
见大师兄踟蹰,程潜便接话道:“你要是想去看看,们现在就去找二师兄他们。”
严争鸣沉吟着没动地方,好会,他忽然不着边际地说道:“师祖至死都在挂念门派,宁可身死魂散,也要将三魂化在铜钱里,替门派拦下大劫——破妖谷,毁噬魂灯……况且他虽然走火入魔,却也不像是恶贯满盈人,若你是师父,就冲这份情义,你会狠心将他葬在树下?”
程潜顿下,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那小渊呢?要是们真在南疆堵到他,你打算怎办?”
“这些烦心事本来就不该上他心,”程潜心里暗道,“有什疑难,大可以全让去办,这为难做什?”
大师兄吃这百年苦,实在已经足够,程潜决定让他以后只管吃喝玩乐,偶尔摆摆掌门谱,过过作威作福瘾就行——自己已经连七道大天劫都扛下来,难不成还扛不住扶摇派这根摇摇欲坠梁?
“走吧,地锁既然在掌门印里,那朱雀塔们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程潜说着站起来,伸手去拉严争鸣。
严争鸣出于某些不可说原因,每次程潜手在眼前晃,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于是下意识地挡,把抓住程潜手。
程潜指尖冰凉,唯有掌心处有点稀薄温热,却好像会灼人样。
严争鸣眉头紧锁,又是半晌没吭声。
无论韩渊之后选择条什样路,他当年杀程潜时候并不是出于本意,中画魂之术人连自己碎尸成块都无知无觉,韩渊根本无从抵御,这些严争鸣都心知肚明——但知道归知道,他始终心怀芥蒂。
这时,他心里又有个小小声音问道:“当年若是反过来呢?如果中画魂人是小潜呢?”
这念头冒出头来,严争鸣就忍不住想得入神。
他目光缓缓地移到程潜身上——程潜模样其实与少年时差别不大,只是高点,眉目与骨骼少许长开些,轮廓依稀当年。但严争鸣每次仔细看他,都会产生某种说不分明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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