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继续哭天抢地：“你哥睁眼说瞎话，有眼睛这
小
黑里俏吗？”
魏谦振振有词地说：“眼睛小怎
，
们脸也小，牛眼大不大？长你那
光头小小子穿着小女孩廉价、掉花边裙子，竟然也不显得十分违和，可见小男孩底子是好。
魏谦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打量半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地做出如下品评：“人模狗样。”
不过魏谦想，大概人小时候长得都挺好看，可能是因为小吧，心里什也不愁，所以眼神也是干干净净，能反光。
这个荒谬看法被三胖
口否决——三胖说美就是美，丑就是丑，都天生，和年龄大小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三胖、魏谦和麻子是起长大、从小穿条裤子交情，三胖比魏谦大三四岁，麻子跟魏谦年出生，小时候起玩泥巴，长大起当混混，尽管没有在起做过件好事，但是交情甚笃。
就这着，小男孩到底是死皮赖脸地留下。
好多年以后，当男孩自己回忆起这件事时候，他都几乎觉得自己做成件不可能完成壮举。
他那混账大哥在翅膀长硬之后，越发把他混账特质发挥得举世无双，天生长副铁石心肠，从来是说不二，男孩有时候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能改变魏谦想法东西。
可那年，在观察数月，又软磨硬泡好几个星期后，他竟然真成功地打动这个铁石心肠混蛋。
小男孩在魏谦家里住下后，慢慢地恢复他说话功能，只是大多数时候依然很沉默，似乎担心自己存在感太强，会招来别人讨厌和虐待。
到青春期，魏谦往竖里长，越来越瘦越来越高，三胖就往横里长，十七八岁，俨然已经成就副中年汉子发福臭德行……至于麻子，他高矮胖瘦都不要紧，那脸坑坑洼洼闭合式粉刺让他脑袋像个凹凸不平小行星，晚上乍看见能吓哭几个人，以至于他其他特质都被忽略。
三胖这个死肥肥，自己就长得像猪八戒二姨夫，偏偏臭不要脸地喜欢评判别人美丑，他每次见小宝都要唉声叹气番，因为这个小丫头长得实在是太寒碜。
仗着交情，三胖对魏谦直言不讳——通常是魏谦不爱听什，他非要说什。
每每到魏谦家，三胖都要扼腕哀痛地把小宝抱过来打量番，唱戏般地大呼小叫地说：“妹妹啊，苦命妹妹啊，你这小脸怎能这黑呢，掉煤堆里都找不着啊！”
魏谦把抢回小宝：“滚你妈蛋，们那叫黑里俏。”
开始，他连床和沙发都不敢上，到晚上就往墙角缩，像条小野狗样睡在地上。
似乎是只要有个能避风遮雨屋顶、几口干净饮食，他就已经满足。
魏谦观察他行为，难以抑制地想起自己像这小东西样大时候，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过继父，他解那些行为意义，不但没觉得男孩古怪，反而暗暗生出某种隐秘感情联系来。
当然——他不会把这种感情表现出来，魏谦认为自己作为个“当家人”，在家里趾高气扬点是应该。
他耐着性子把小家伙给洗干净，又怕他有虱子，把小男孩头发都给剃光，还找件小宝旧衣服给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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