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建造越来越洋气、管理越来越严格是很多年后事,那时候火车站进站口还基本没什人管,车票当然也不是实名制,所以每天晚上,有些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农民工就会为省住宿费,在火车站里打地铺。
里面三教九流,什人都有。
魏之远混在过夜人群里,找个小角落藏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进站口方向,眨也不敢眨,路上,他拿出运动会冲刺劲头,跑得胸口直疼,然而紧赶慢赶总算是有回报——他蹲点蹲五分钟以后,看见魏谦进站。
在看见大哥瞬间,魏之远就想跳起来扑上去,但是他忍住。
魏之远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现在被大哥发现,肯定会被马上送回去,或者再被甩掉,他不甘心功败垂成,于是贴着灯光昏暗墙边,悄悄地跟上魏谦。
……然后身后踢踢踏踏脚步声又跟着响起来。
魏谦回头,魏之远就表情无辜地停下脚步,他往前走,小孩就也跟着往前走,始终和他保持着二十几米距离。
魏谦作势回头要去抓他,魏之远见机也快,扭头就跑。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回头看看大哥追上来没有。
就在魏之远迅捷地冲过个小胡同拐弯时,他回头,发现大哥没再追他,魏之远试探着往回走两步,到拐角处探探头,大哥不见!
个点钟走,就是怕惊动那老小两个女人,招她们啰嗦。
可惜,要说软硬不吃,魏之远还是师承魏谦,所以大哥哪是那好拿捏人?
魏谦弯腰,轻易地就掰开小孩手,冷笑声,字顿地说:“你爱喊不喊。”
魏之远:“……”
魏谦扬眉瞥他眼,甩行李,扬长而去。
到广东这趟车天只有趟,所以即使是凌晨五点半,候车大厅也挤满人。
魏之远
大哥肯定是趁他往前跑时候,拐到其他路上,把他甩掉。
魏谦比较谨慎,始终没提过自己要去什地方,所以魏之远也不知道。
男孩皱起眉,利用有限线索,在原地仔细琢磨番,想起魏谦那句“你开学哥就回来”——大哥看来要走个多月,那肯定是很远地方,所以他去不是火车站就是长途汽车站。
眼下还不到五点,天都还没亮,而小远也知道,般长途汽车都是早晨六点多才开首班车,魏之远以其丰富流浪经历判断,大哥最有可能去地方,就是火车站。
他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往火车站方向跑去。
魏之远在床上呆愣片刻,然后这小崽子当机立断,草草套上衣服,冲到厕所,花分钟时间把自己洗涮干净,连袜子也没穿,踩着拖鞋就跟着飞奔出去。
清晨还没有公交车,好在魏谦他们住地方离火车站不远,魏谦决定溜达过去。
谁知刚走出小胡同,他就听见身后阵杂乱无章脚步声,魏谦回头看,气得肝火险些从鼻子里喷出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脑袋上翘着撮头发魏之远:“你跟出来干什?回去!”
魏之远就像干坏事被主人发现小狗,僵立在原地不动,低着头背着手,盯着自己鞋尖,欲盖弥彰地假装自己是个不存在事物。
魏谦哼声,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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