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死,那就算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打黑拳,归根到底,不是为别人,总是为自己多些,他想有个前程,就得搏把,没什好说,也没什好怨,公平得很。
魏之远如果知道是他席话把他哥推上拳场,定宁可自己是个哑巴。
开始个礼拜,过得非常安稳,魏之远不知道大哥在忙什,反正每天早晨,就像送他上学样把他送到小饭店,晚上又会按时把他接回去,有人按时给他们送饭,有时候还是他从来没有吃过外国饭,魏之远有种他们是来旅游错觉。
然而个礼拜很快过去,那天,魏谦第次来晚。
魏谦良久没吭声,魏之远生怕他不高兴,又连忙补充说:“不给你捣乱,每天上午十点出去,晚上就回来。”
魏谦侧过身,搂住魏之远肩膀:“你哥穷疯啦?缺你这五块钱?”
魏之远:“也能赚钱,不是累赘。”
“累赘”两个字,魏之远说得轻极,几乎被他吞进喉咙里,然而魏谦毕竟离得太近,还是听见。
魏谦忽然心里动,听出他话里话外意思,隐约有点不是滋味,过好会,他才踟蹰不决地问:“小远,大哥是不是对你不好?”
想,那真是执迷不悟啊,真是割舍不掉真爱啊!
魏谦自嘲地想,别不敢说,但是他对人民币感情,绝对不输给世界上任何种或扭曲或执着爱。
说是魂牵梦萦、鬼迷心窍也不为过。
所以要钱还是要命,就在他脑子里开始激烈角逐,比当年他拿着小刀思考要不要杀他妈还激烈。
就在这时,魏之远说话。
天色将晚,饭店里客人少,魏之远不用趟趟跑着上菜,他坐在老板给他个小板凳上,几乎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盯会,就抬头看会表,直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个人才掀开门帘进来,先是客客气气地冲饭店老板点个头,然后才对魏之远招招手。
老板娘刚把五块钱塞进魏之远兜里,魏之远就迫不及待地扑向魏谦,像个炮弹样
魏之远愣,连忙飞快地摇摇头。
魏谦抬起手,摸摸他头,尽可能地把声音放地平缓:“你不是累赘,小宝也不是,你们还小呢,养着你们是应该。”
魏之远抬起眼看着他,魏谦略嫌粗鲁地把他头按下去:“将来你们俩长大,能记得给养老送终就行……行,睡吧。”
他说完这句话,奇迹般,心里片澄净,再也不考虑是要钱还是要命问题——魏谦决定,明天就去联系赵老九,他打算休整个礼拜,之后再上场。
如果真死呢?
魏之远说:“哥,要跟你说个事。”
魏谦不经心地随口应:“嗯?”
“咱们楼底下有家川菜馆,和老板说,以后去给他们干活,端盘子上菜,老板答应每天给五块钱。”
魏谦愣,回过神来:“你说什?”
魏之远继续说:“他们开始嫌小,怕有人来查,就说可以假装他们家儿子,放暑假过来帮忙——哥,看见他们招工广告,也打听过,要是找个大人来做,天至少要给十块钱,老板只要不傻,就肯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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