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垮塌,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更加地因循守旧,这在她看来,这是个原则性问题。
但她又怎舍得让小宝照顾她呢?
小宝是被宠着长大,对小姑娘来说,最繁重劳动也不过就是洗个碗、拖个地而已。
照顾病人是世界上最艰难事之,宋老太给公婆老伴干人等养老送终,她比谁都清楚。
最后,她硬是凭借着自己“把两百多斤麻袋甩上车”毅力,每天只要抓到空隙就锻炼,奇迹样地能拄着拐杖扶着墙缓缓挪动。
而当魏谦试图和她沟通“找个保姆照顾她”问题时,更是遭到宋老太严重抗议,她用含着块豆腐模糊声音连比划再嚷嚷地让魏谦明白她想法,她是在说:“是个老农民,不是那种会使唤人人。”
魏谦说:“哎哟老祖宗,您老人家还活在封建旧社会呢怎?”
宋老太眼睛瞪,叽里呱啦又嗷嗷通。
她不会去想耽误家里人时间,耽误他们工作学习,损失金钱可能更多,她虽然没傻,可脑子也转不过那多弯来,比没病之前还要固执。
魏谦苦笑声:“你真是欺负不好意思跟你对骂,开始对也倚老卖老是吧?”
想象得那捉襟见肘。
魏之远就像是他多长出来颗脑子,每天替他想多半事,做多半事。
他就像根逐渐长高长大树苗,替他撑住半摇摇欲坠屋顶。
而幸运是,宋老太到底还是没有死成。她被抢救回来,并且在十来天之后,离开重症监护室。
她话说不清楚,但是还没傻。
要说内心强大,还真是谁也没有这个活过四分之三个世纪老东西厉害。
宋老太出院那天,魏谦原本要去接她,结果当天晚上就临时接到他们公司行政办公室电话,说有个重要项目推进,现在要过“三会层”[注
宋老太难得占他次上风,得意得要命。
魏之远细心地剪她变形严重指甲,轻声细语地问宋老太:“不请保姆,以后你让小宝伺候你擦身洗澡上厕所吗?”
这句话正中红心,宋老太不出声。
小宝正好从外面进来,她气喘吁吁地拎着两个送饭保温桶,只隐约听个音,也没弄清楚前后语境,就莽莽撞撞开口说:“可以啊,会!奶奶,没事,伺候你。”
宋老太没搭腔,但也没对“请保姆”事松口。
住进普通病房,家属就要开始繁忙,小宝还在上高中,每天能挤时间到医院来给送个饭已经需要她路狂奔……而这样大活动量好像刺激她生长,两个月过去,她个十七八岁大姑娘,裤子居然短大截,青春期之长挑战回人类极限。
魏之远课业重——不光是学校里,他可能还在学别东西,魏谦每次看见他,他身边都至少有到两本板砖样书。
魏之远两头跑,时间被缩水大块,魏谦好几次看见他半夜两三点,打着哈欠坐在电脑面前补作业,有时候干脆做着做着就睡着。
魏谦就再也不让他过来值夜班,他在宋老太病房里支张行军床,公司那边只好请长假,整整两个月,宋老太出院。
没办法,自从宋老太恢复神智,她就坚决地拒绝护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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