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手背上爆出排快活小青筋。
可是过会,沈易还是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来,铺开纸,斟词酌句地修改起顾昀奏折来。
顾昀躺下之后没有再诈尸,因为他是真头疼,沈易也知道——这就是他那碗神药后遗症,碗药汤喝下去后,先是有那炷香时间耳聪目明,浑身松快得不行,等这炷香时间过,他就会开始头疼欲裂,睁眼就觉得身边所有东西都在转,所有声音都忽远忽近。
这种症状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才会慢慢缓解,然后他耳目能暂时像正常人样。
正常多久不好说——顾昀头次用这种药时候,疼得用头去撞床柱,之后足足三个多月看得清也听得见,让他险些忘自己身上还有两个不好使部件,而随着他用
“不然呢?”顾昀反问,“难道跟皇上说,想独霸大梁军权很久,西征刚尘埃落定就惦记着要收拾北疆兵权,早想借保护小皇子机会跑来给蛮人下套吗?还是说暗地里搀和屡禁不止紫流金黑市,不小心发现这几年流进黑市里紫流金量大得不正常?”
沈易:“……”
顾昀大言不惭道:“你可以编圆点,让它看起来可信,不然要你干什?再说,有那倒霉亲娘,长庚那孩子回京以后少不被老王八蛋们刁难,你会还得给好好润色润色,就说四皇子尽管身世凄苦,但片赤诚精忠报国之心不减,定要渲染得悲情点,只要把皇上看哭,看谁还敢多嘴。”
沈易:“……”
刚让他哄完皇子,又他弄哭皇帝。
昀奏章,叹道:“有没有不妥?大帅啊,恕沈某人才疏学浅,就没看出你这里有妥地方。”
顾昀:“唔?什?”
沈易:“……”
他捏住顾昀手书角,塞回他怀里,轻轻托托他手肘,又指指旁边小榻,示意他哪凉快哪呆着去,然后自己铺纸蘸墨,打算重新开始写份新。
顾昀端着药碗,豪迈地饮而尽,然后往精致美人榻上靠,鞋也不脱,翘着高高二郎腿,静静地等着药效作用,同时他手上也没闲着——顾昀十指翻飞地把方才那张纸折成只纸燕子,然后脱手,照着沈易后脑勺就飞过去。
沈易冷笑搁笔:“沈某肚子里墨水不够,大帅还是另请高明吧。”
顾昀:“啊!”
沈易偏头,就见他毫无诚意地祭出苦肉计:“头疼,疼疼疼疼得要炸——季平兄,除你以外,身边再没有谁可以帮扶,你怎忍心负?这苍凉尘世,真是无情无义,活着干什?”
说完,他手捂胸口,直挺挺地往小榻上倒,用棺材板姿势装死去。
……说头疼他捂什胸口?
这人手可是有多欠哪!
沈易听见风声,抄手抓在手里,简直没脾气,问顾昀道:“这说话听得见吗?”
“还行,有点模糊,”顾昀道,“反正就是方才写那个意思,你按那个替改个像样说辞就行。”
沈易叹道:“大帅,你跟皇上说,是皇四子殿下识破胡女与蛮人阴谋,大义灭亲,才让军占先机,举歼灭蛮人?这话你信吗?”
顾昀也不知喝碗什灵丹妙药,眼角与耳垂上两颗小痣仿佛活过来似,又殷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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