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昀终于开口:“还在这里耗什?别误发船时辰。”
方才那场惊心动魄冲突,他好似全然没有感觉。
翟颂忙打圆场道:“正是正是,都是家人……”
他话没说完,顾昀已经旁若无人地抬起只手,长庚顿顿,用剑尖挑起地上剑鞘,还剑入鞘,上前接住顾昀手,扶着他往里走去。
然和尚只好断后,他团和气地冲受到惊吓东瀛人群环绕稽首次,又不知从哪摸出把烂木头佛珠来,佛珠外面上层暗红漆,假装自己是小叶紫檀,漆皮经年日久,已经被和尚揉搓掉,成串斑驳小叶紫檀。
长庚低声道:“让开。”
翟颂忙赶过来,连声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位上川先生初来大梁,不大懂规矩,见小兄弟身上带刀,就想来开个玩笑,小兄弟大人大量,别跟他般见识。”
长庚微微泛红目光盯着那畏缩地退到人后蛇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玩笑?”
翟颂陪着笑,转向那没事人样站在边顾昀:“张先生……”
看着那位木然脸,他又想起这些顶级香师都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只好上前步,想伸手拍拍顾昀手臂。
没骨头蛇,弯刀在他手中成邪门蛇信,接连向长庚出七刀,同时,他左肩突然开花,支东瀛回旋镖猝不及防地直冲向顾昀。
而那顾昀不知是做戏做到底还是要怎样,居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毫无知觉似!
情急之下,长庚手中剑鞘与剑身分为二,将剑鞘狠狠掷出,在回旋镖几乎擦过顾昀胸口时将它撞飞出去。
长庚不是头次和人过招,也不是头次这样险象环生,却是头次有人竟在他面前差点伤到他小义父,他眼睛里瞬间浮起层薄红,身上乌尔骨突然有蠢蠢欲动之势。
他低喝声,手腕蓦地向下别,用他平时对付侍剑傀儡招式,东瀛人手中弯刀剧烈地震颤着,几乎被压弯,还不等对方撤刀,长庚脚已经踹在他腰窝上。
同样衣着斑驳白脸俏和尚笑容可掬,无声地念着经,边超度
人还没碰到,身后忽然有道厉风袭来,幸亏翟颂反应得快,否则手腕以下便要不保。
长庚:“别碰他!”
翟颂:“……”
这群人里,个听不见,个不会说,双摆在起腰鼓棒槌样半大孩子,就这个能代表他们说话,手里那把凶器剑鞘还没捡起来呢。
气氛时僵持住。
传说有些东瀛人为飞檐走壁潜伏刺杀,身体必须比常人瘦小,这蛇样男人想必是其中翘楚,虽然果然灵活诡谲,却也真不禁打,被长庚这脚险些把肠子踹出来,手中弯刀再拿不住,踉跄着逃开。
长庚却不想放过他,脚尖挑起地上弯刀,钉在那东瀛人面前,长剑在他掌中转个弯,眼看就要将那东瀛人劈成两半。
此事全在电光石火间,周围连敌再友,谁都没反应过来,便见长庚就已兔起鹘落要下杀手,三声“住手”同时响起。
几把东洋长刀同时从四方伸过来,七手八脚地拦住长庚那睥睨无双剑风。
目瞪口呆然和尚这才来得及擦把汗——长庚头天晚上威胁说要戳死他那些话居然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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