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顾昀手摘下来,写道:“头次跟在义父身边见这种阵仗,心里有些没底,有点怕。”
最怕就是那东瀛人将回旋镖飞到顾昀胸口那瞬间。
顾昀仿佛想起什,忽然笑。
长庚:“笑什?”
“是对你太放纵,”顾昀在他手心上龙飞凤舞地写道,“当年若是敢在爹面前说个‘怕’字,非得挨顿板子不可。”
老侯爷原话是:“要不然你自己站起来,要不然你找根房梁吊死,顾家宁可绝后,也不留废物。”
这句话就像把冷冷钢钉,在很小时候就钉进顾昀骨头里,终身无法取出,及至老侯爷去世,顾昀入宫,他也未敢有日放松。
这种多年磨合出极致感官总能在些场合帮他遮掩二,这也是他不到冻得凡胎肉体承受不住,便不穿厚衣原因。
因为厚重狐裘和臃肿棉衣会影响他感觉。
顾昀在空中摸索片刻,在长庚手心上写道:“方才与你交手是个东瀛忍者,那些人偷鸡摸狗本领很有套,当心隔墙有耳。”
眼前这伙人,边轰赶着葛胖小和曹娘子追上去。
这回,沿途遇上东瀛人都如临大敌地目送着他们背影,时没人再敢上去打招呼。
长庚路神经紧绷地将顾昀送到商船专门备给香师屋子,谨慎地往门外看眼,才合上门,长庚转身:“义……”
顾昀转过身来,竖起根手指在嘴边。
以顾昀此时耳力,除非贴着他耳边大声喊,否则根本什也听不清。
长庚默默地想:“那你为什从不打板子?”
非但没打过他,连疾言厉色都少见,永远凶不过三句。
最开始他面对侍剑傀儡时候心有畏惧,适应不过来,顾昀也
长庚低着头,忍不住抓住顾昀那只布满薄茧手,继而他长长地吐出胸口口翻腾不休戾气,自嘲地摇摇头——顾昀永远镇定,吓得半死永远是他。
顾昀心里纳闷,不知道他好好叹什气,侧过头来“看”着他,挑挑边眉。
长庚趁他蒙着眼,放肆地盯着他看。
顾昀顺着他手臂摸到他头,拍拍他脑袋。
长庚闭闭眼,险些想在他手上蹭蹭,好悬忍住。
周遭安静得对他来说只剩下窃窃私语,但他能通过长庚关门时急速转身带起气流判断那孩子可能要和他说话,抢先让他打住。
顾昀那副特殊药,是十岁出头时候,位老侯爷旧部不知从哪里找来民间高人开,在那之前,他直是忍着耳目不便瞎过。
老侯爷铁血半生,严于律己,比律己更严是律儿子,压根不知道“宠爱”俩字怎写,不管顾昀看得见看不见,不管他心里有什感受,该练功夫得练,铁傀儡也绝对不因为他耳目不便留点情面。那可不是他用来哄长庚玩侍剑傀儡——侍剑傀儡虽然长得可怕,但被特别调整过后,与人过招都是点到为止,手中刀剑不伤人。
真正铁傀儡动起手来就是群不通人情铁畜生,哪管这套?
他必须通过微弱视线与听力与周遭流动细风来和它们周旋,而无论年幼顾昀怎努力,他都永远跟不上老侯爷对他要求,每次刚刚能适应种速度和力量,马上就会被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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