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笑骂道:“混账话,痴大师乃是当世高僧,你当他唱小曲吗?”
祝小脚连忙赔笑着打自己个嘴巴:“看老奴这张嘴,见识短浅,又惹笑话——不过老奴虽然不懂,但每次听着痴大师木鱼声响,就觉得心里什烦恼都没有呢。”
他这提,李丰确实意动,想想,应道:“那就劳烦大师跑趟腿。”
祝小脚应声,飞
顾昀彻夜未归,他和衣等半宿,靠在床头迷糊片刻,全是光怪陆离噩梦。此时天光渺渺,长夜未央,窗棂却已经被落雪映得惨白雪亮,长庚忽然起身打开房门,正好见王伯路小跑而来。
“王伯慢点,”长庚叫住他,“什事?”
朔风中老管家跑出脑门热汗:“殿下,宫里传出来消息,说昨天侯爷不知怎顶撞皇上,皇上龙颜大怒……”
长庚瞳孔蓦地缩。
片刻后,骑千里马趁夜从侯府后院离开,顶着风雪往护国寺方向去。
几乎未废兵卒,与其后续掀起浪潮相比,此事简直是“头轻脚重”。
满朝上下因此闹得沸沸扬扬,江南水军被从上到下大清洗番,皇上度倾灵枢院之力,想要造支海蛟,这也使得四方驻军军费越发紧张。
更大影响是,东海蛟祸直接催生限制民间长臂师“掌令法”与收拢全国兵权击鼓令——后者指向顾昀本人,现在回想起来,隆安皇帝也并不是无端向他发难,恐怕是当时他在江南动作没能瞒住皇上眼线。
而击鼓令出台,立竿见影地激化各地驻军与朝廷矛盾,也正是傅志诚案源头。
顾昀身在西南,人在局中,因此也更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搅混水手——有人刻意挑起山匪与傅志诚之间矛盾,又借着那蠢货蒯兰图手将其激化,掐着时间在顾昀面前爆发,然后将南疆山匪与傅志诚起当成份大礼,经玄铁营手,打包送给远在京城皇上。
第二天没有大朝会,隆安皇帝本不必起太早,不过肝火太旺,宿也没睡好,起来也是头昏脑涨。
祝小脚见状伶俐地凑过来,替隆安皇帝按起太阳穴,边按边道:“皇上,痴大师上回送来那卷天竺香有清心安神奇效,上回您点不是也说好吗?要老奴再给您用点?”
李丰“唔”声,想想,又问道:“大师还在宫里吗?”
整个正月,护国寺方丈痴大师都住在宫里,方面给大梁祈福,方面为笃信神佛隆安皇帝讲经。
祝小脚忙道:“在呢,听说大师早就起来做早课,风雨无阻,老奴看着皇上眼皮有些发红,想是心里有火,要把大师宣过来念念经、静静心?”
隆安皇帝会惊恐地发现,他限制住境内紫流金流通,却还有来自境外。
顾昀突然想起来——为什他和沈易在楼兰那长时间明察暗访,都没能找到那个传说中“楼兰宝藏”,皇上派个人生地不熟密探,不过区区几天,就敢上书说将情况摸个“八九不离十”?
究竟是那密探太过神通广大,还是有人刻意引导?
雪越下越大,顾昀狠狠地打个寒噤,他身后,枝寒梅被大雪折断,声脆响落在地上,摔个香消玉殒。
长庚被雪断残枝动静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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