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提审他,断然没有直接把祝小脚派来道理,李丰那种人也不可能自己打脸,朝令夕改地将他抓又放,那只能是……
顾昀脸上笑容消失,心道:“出什事?”
江充飞快地说句什,顾昀根本听不见,只囫囵个捉到“敌袭……赵……”什几个词,头雾水,只好茫然地装出副泰山崩而不动稳重,以不变应万变地点点头。
江充被他不动如山镇定感染,心下时大定,满腔忽冷忽热焦虑心忧落到腹中,眼泪差点下来:“
江充和祝小脚马不停蹄,出宫直奔天牢,人快到时候,祝小脚突然想起来,掐着嗓子道:“不对啊,江大人,侯爷要进宫面圣,穿着囚服成何体统呢?要马上叫人瞧瞧今年新做品侯朝服,去取件来?”
江充正脑子国破家亡悲愤,陡然让那老太监嗓子吊回魂,哭笑不得道:“祝公公,什时候,您还惦记这些鸡零狗碎,……”
他话未说完,便见人策马而来,转眼行至眼前,下马施礼拜上,正是侯府家将统领霍郸。
霍郸利索地抱拳:“江大人,祝公公,小人乃是安定侯府家奴,奉家殿下之命,给侯爷送上此物。”
说着,双手碰上套朝服和盔甲。
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到李丰头上。
长庚没抬头看皇上脸色,兀自接道:“其三,王大人说得不错,眼下西北有玄铁营坐镇,纵然损失惨重,尚且能坚持,迫在眉睫是东海兵变,洋人旦北上,北大营战力堪忧,远近援兵皆被牵制,未必来得及赶到,到时候皇兄打算怎样?”
李丰瞬间被他话逼老十岁,颓然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宣旨……去将皇叔请来。”
长庚听见这道旨意,眼都没眨下,既无欢欣、也无怨愤,仿佛切都是应当应分,情理之中。
祝小脚大气也不敢出地应声,正要前往,长庚却忽然开口提醒道:“皇上,天牢提人,只派祝公公宣旨,未免儿戏。”
江充心里动——雁北王虽然看就是个细致人,但至于琐碎到这种程度?
那位殿下在防着谁?
天牢中顾昀正百无聊赖地拎着那肥耗子尾巴让他荡秋千,察觉到背后风向不对,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闯进来三个人影,为首人行走如风,似乎还穿着朝服。
接着,牢门门锁大开,股特殊宫香钻进顾昀鼻子,还沾着点李丰身上特有檀香气。
顾昀眯细眼睛,认出那膀大腰圆胖子正是祝小脚。
他已经本能地不信任李丰身边任何内侍,包括这个名义上直暗中帮着顾昀人。
李丰有气无力道:“什时候,还在意这些虚礼——江爱卿,你替朕跑趟腿。”
祝小脚迈着小碎步跟上江充,不禁远远地看长庚眼。
他是宫里老人,当今大梁满朝文武,数得上王侯将相,没有他不熟悉,唯独这个雁北王,从小被顾昀严丝合缝地护在侯府里,长大后又“不务正业”地四处游历,鲜少露面,除混在众人里上朝听证,他甚至不怎单独进宫,顶多逢年过节时候跟着顾昀起来请个安……所有人几乎都对他无所知。
无所知,意味着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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