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蹬鼻子上脸地凑上来,问道:“怎,你又干什倒霉事把人家得罪?跟你说啊子熹,亲王殿下可不是以前被你随便搓揉小孩,你差不多……”
顾昀低吟声:“季平兄,看在差点为国捐躯份上,求你,滚吧。”
沈易敏锐地从他脸上
沈易方才通嚷嚷,直叫唤得口干舌燥,自己给自己倒凉茶灌下去,叹道:“别多想,你先养好自己伤是正经事,现在离你不行。”
顾昀半闭着眼没吭声。
沈易为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道:“你家小殿下简直是脱胎换骨,原来那不显山不露水,危难时敢出来独挑大梁,都快认不出来……皇上将他‘雁北王’‘北’字取,你知道吗?”
雁北王到雁王——虽然只有字之差,确实从郡王到亲王。
顾昀回过神来,恹恹地嘀咕道:“算哪门子好事……”
都能夜折半,胆子也大,就……其实你知道吗子熹,这些年直觉得玄铁营风头太劲不是好事,遭上忌惮是方面,民间传说也太多,前些年确实能威慑些别有用心人,可是旦玄铁营出事,哪怕只是风吹草动,也太容易动摇军心民心。”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顾昀:“别扯这种没用淡,现在怎样?北大营弟兄们还剩下几个?”
沈易脸色变变,时没接茬。
顾昀看他表情,心里先凉半:“老谭呢?”
沈易将手伸进怀中摸摸,从轻甲下面解下条割风刃,默默地放在顾昀枕边。
沈易为哄他高兴,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路上正看见他跟重泽从宫里出来,这会也快回来。”
顾昀:“……”
沈易看着他黑锅脸莫名其妙,奇道:“又怎?”
顾昀浑身躺得发酸,想换个姿势,可是行动不便,姓沈老妈子特别有眼力劲儿,见他在床头艰难挣扎,愣是不知道上来帮把,还在那喋喋不休问道:“头几天你跟阎王爷他老人家下棋时候,小殿下不顾自己伤势,天到晚不眠不休地守着你,自己身上还扎得到处都是针,脖子都弯不过去,们看都觉得不忍心,跟你说啊子熹,那真是比亲生还……”
顾昀忍无可忍,,bao躁道:“亲你姥姥,哪来那多屁话,快滚!”
顾昀呆片刻,猝不及防地牵动处伤口,咬着牙没吭声,疼得悄无声息地蜷缩成团。
沈易忙伸手扶住他:“别,子熹……子熹!”
顾昀挥开他手,哑声道:“西洋人退到什地方?”
沈易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神色:“西洋人大破江南水军之后兵分两路,路由他们教皇亲自带着,从大沽港上岸直逼京城,另路人马主要是他们花钱雇来东瀛死士,开着重甲战车沿运河路北上,过山东直隶两府,地方驻军没见过这种阵势,当时就被打得稀里哗啦,们来路上就和他们交手过次,确实是硬茬,后来钟蝉老将军露面江南,帮着姚重泽重整溃散江南水路军,收拾残部北上,帮们把,那帮人这才迫不得已让路退至山东境内——现在两路分兵西洋军合而为,退回海上,以东瀛诸岛为据,恐怕还没完。”
顾昀“唔”声,眉头死紧死紧地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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