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就在他那仨瓜俩枣良知站成排对他展开谴责时候,长庚忽然没有点预兆地伸手去解他衣服。
正心虚顾昀本能地往后躲,顿时阵呲牙咧嘴。
长庚正直地把边药拿过来,揶揄地打手势道:“换药——又不是禽兽。”
顾昀其实比较担心自己是禽兽,回过神来不由得啼笑皆非,心说“怎搞成这样”,时无奈地笑起来,笑就牵扯到胸腹间没长好骨头,笑也不是,忍也不是,那滋味简直。
顾昀:“……”
小伙子,说什呢?
下刻,长庚手顺着他手腕滑下来,无比自然地握下顾昀手。
人在重伤或是重病后气血往往不继,就是五六月天里也容易手足冰凉,长庚就捧起他手,放在手心中反复搓揉,他神色认真极,不但照顾到手上每个穴位,还照顾到人指缝间最容易敏感地方,时常用指腹轻轻扫下,以便明目张胆地提醒顾昀知道——这不是孝顺你,是疼你,就不要自欺欺人。
顾昀:“……占你义父便宜没够是吧?”
长庚推门进去时候,正看见顾昀靠在床头,膝头上横着把斑斑驳驳割风刃,苍白脸上有种说不出落寞。
虽然听不见门响,但顾昀感觉到门口渗进来细风,便立刻于转瞬间收敛表情:“你怎又回……”
他本以为是沈易去而复返,不料抬头透过琉璃镜看清来人,句话顿时哽住。
顾昀手不易察觉地抚过谭将军割风刃,心道声“完蛋”,措手不及地想道:“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天地良心,这还是顾大帅有生以来第次怂得想临阵脱逃。
长庚忙道:“好好,不闹你
长庚抬头看着他笑下,他眉目长得很英俊,是那种混外族血统特殊英俊,锋利得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周身气质偏偏平和至极,披上袈裟就能冒充高僧招摇撞骗去,又矛盾又严丝合缝地将那点与生俱来锋利压制住,笑起来时候居然显得有点甜。
顾昀隔着琉璃镜被他晃下眼——当个人心态开始发生变化时候,视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改头换面。
他不得不承认,瞬间,他色心难以言喻地动下。
顾昀也不是老和尚,色心随时可以动,他虽不是什放浪形骸纨绔,但也自知那主要是因为平时没条件浪,并不是不想,因此也不便太假正经。
可那毕竟不是别人,是他小长庚。
可是天地没良心。
长庚径直走到他跟前,若无其事地拈起顾昀爪子,手指搭在他脉上,静静地把会脉,这回,顾半瞎终于借着眼镜看清他,几日不见,长庚瘦圈,嘴唇有点发青,是喘不上气或是中毒人那种青,整个人神采都像是强撑出来,里头是个空壳。
顾昀心里尴尬稍减,皱眉道:“伤哪,过来看看。”
“不碍事,陈姑娘虽然自称没出师,但确实是当代圣手。”长庚顿顿,又道,“你好就没事。”
长庚是绝不肯像沈易样气沉丹田然后引颈嚎叫,他手指还搭在顾昀脉门上,因此也没有打手势,这样整句话,顾昀基本没听见几个字,只接收到那种有如实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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