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与雁王接触这大半年后,眼
江充说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停下来,尽在笑中,缄口不言地将杯中酒饮而尽。
心为国,也还请考虑下自己出路。
多年对时局朝政完全插不上嘴、迫切希望有自己代言人巨贾与干无权无势、两袖清风文官相逢,正式结盟。
杜万全将室文官商人挨个送走后,独自回到望南楼,径自来到方才包房隔壁房间,那屋里仆从都没有个,灯也没怎点,只头顶悬着盏昏黄汽灯,桌上有二两黄酒、碗清粥与碟小菜,粥喝半碗,酒剩三分,小菜只是略动几口,而桌边人已经撂筷子。
杜万全不复方才八面玲珑模样,恭谨地上前见礼道:“雁王爷。”
江南首富携各地巨贾十三人进京,在当年临渊木牌择主而论那家小酒楼中请次客。
小酒楼本来破破烂烂,名不见经传,前些年被起鸢楼光芒遮掩得如月下萤火,眼神不好根本找不着,此番却十分侥幸地从满目疮痍京城中保留下来,年初又休整番,正式开门迎客,在原本二层小楼上又加盖两层,破砖烂瓦整饬得十分干净,更名“望南楼”,叫人见,便凭空生出股半壁沦陷悲意,十分应景——少有人知道,这原本半死不活酒楼,就是杜万全产业。
双方首次洽谈时曾经十分不顺,读书人自持清贵,又都是在宦海沉浮多年,委实不愿意与这些满身铜臭之人打交道,大多是来敷衍应酬。
谁知接触下来,才知道杜万全其人不简单。
杜万全曾亲自泛舟下西洋,见过真正大世面,为人谈吐、胸中沟壑都与普通商贾天渊之别,条三寸不烂之舌能活活把死人说活,加上江充不动声色地从中斡旋,很快便有许多人心思浮动。
长庚客气地点头:“杜公。”
杜万全眼扫过桌上清粥小菜,忙道:“王爷素日节省,实令等感佩,不过这望南楼乃是咱们自家产业,怎不叫上些顺口?眼看要入夏,让他们备下些清心养生……”
“别忙,就吃这个顺口,”长庚摆摆手,说道,“今日之事全仗杜公,劳动您。”
杜万全忙连声道不敢,见他起身要走,殷勤地将边伞提起来:“后院已经备好车,王爷这边请。”
如果说开始然和尚召集临渊木牌时,最心不甘情不愿那个人无疑就是杜万全——他早年发家确实没少依仗临渊阁民间力量,然而挣下这份家业,杜万全不可能会承认这其中有临渊阁多大助力,此时要他为个从未接触过人便将毕生心血全部投入其中,是个人都不肯。
而就在吏治改革法令润物无声地浸润到各处时,杜万全等人又开望南楼最大间包房,第二次宴请以江充为首共朝中重臣八人。
全都是在朝中无依无靠,科举为官,白手起家。
这次密谈足足持续四个多时辰,及至月上枝头时,首座江充才举杯终局。
江充肃然起身,环视周遭,不少人推杯换盏间喝多。
“今日酒足饭饱,大家也都累,不煞风景,提杯,大家伙各自喝残酒,散去就是。”江充道,“只要们这场仗还要打下去,烽火票推行便势在必行,诸公心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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