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种种顾虑,不而足,方钦最后用文雅措辞总结:综上所述,鼓动将紫流金贩售给私商人,要头脑简单,根本是顾头不顾腚,只看眼前不想想将来怎收场,要根本就是根搅屎棍子,浑水摸鱼,不知安得什居心。
方尚书才高八斗,长长封折子,字字句句往隆安皇帝心上戳。
“倘若这折子按着常规途径,先送到军机处,们还有能力拦拦,”江充叹道,“可是……唉,王爷,方家在朝中毕竟根基深厚啊。”
长庚突然无声地笑起来。
江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那点丝丝渗透杀机闪而逝,还没等江充看个分明,长庚又若无其事地赞道:“方尚书确实有才,真乃治世之能臣。”
雁亲王言语轻快,赞赏似乎也赞赏得实心实意,仿佛方才那点说不出杀机完全是江大人自己臆想,只有“治世”二字用得十分微妙。
方钦折子直指隆安皇帝心窝,他也不评论将流民归入厂房是好是坏,只揪住紫流金监管安全问题不放,甚至把顾昀也拖出来说事——“数万玄铁营将士于前线浴血奋战所得,若不能善用,岂不寒忠臣良将之心”?
顾昀约莫是不会太计较,但李丰逆鳞是妥妥地被戳中,长庚劝奉函公在紫流金问题上让步时候说过,自那英明神武武帝开始,紫流金之于帝王家,便仿佛是另部传国玉玺,何况景华园数代积累皇家私库朝付之炬,自那以后,李丰只会更没有安全感。
后面,方钦还条分缕析地列举长串紫流金售卖给私商可能造成后果:比如开这条口子,以后怎鉴别私商手里紫流金是从朝廷买还是走私?
只见雁亲王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茶抿口,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方大人说得乃是当务之急时政,并非歌功颂德废话,其言又句句在理,并无不妥之处,就算送到军机处,们又有什理由拦下?寒石,你那句话妥当吗?当军机处是什地方,专门欺上媚下、弄权舞弊用?”
他语气虽然温和,但话说得已经说得极重,江充悚然惊:“王爷……”
长庚神色微敛,淡淡地打断他道:“今日这话自你口出,自
倘若外来走私紫流金价格更低,那逐利商人理所当然会打着特许牌子走私,民间私藏、私售、私运紫流金事本就屡禁不止,往后不是更管不?
再比如,要是不出意外,厂房产业总归比凡人辈子寿数长,就算朝廷只给这十三民间义商特许权,他们子孙后代怎办?
烧紫流金地方往后只会越烧越多,否则必然难以为继,那朝廷是要给他们子子孙孙都有特许权吗?子孙分家怎办?厂房被人买下来怎办?倘若紫流金特许权也能买卖,那将来歹人要私囤钢甲火机谋反,不也太方便吗?
但如果这种特许权只是锤子买卖,对人不对厂,那以后这十三个怀揣特许权人死,厂房散,不还是要流民横行吗?
眼下这代流民知道造成他们流离失所是外敌,是朝廷管他们饭吃、给他们安排去处,但几十年后再出流民,他们会怎想?他们只会觉得是强制收回特许权朝廷砸他们饭碗,这样来,岂不是解时危局,埋下无穷祸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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