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但诚如方大人所言,此物毕竟非正当渠道所得,真假尚且存疑,故而臣弟未曾立刻上报,本想今日奏请皇上,请皇上许臣下江北查看流民情况,以便安顿,顺路也可以核实此事是否属实,只是江大人时情急嘴快,居然就这说出来。”
江充忙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磕头道:“皇上恕罪。”
此言出,雁王弦外之意让在场众人当场起身鸡皮疙瘩,方钦脑袋都大——雁亲王又要南下!
“法不责众”在雁王这里是没有意义,上回从南往北,走路杀路壮举还历历在目,他好像点也不怕朝中没人干活,点也不在乎树敌万千,说杀就杀,不群不党,谁面子都不给——反正他是皇上亲弟弟,只要不谋反,没人动得他。
方家度想向雁王示好,每次都被他不轻不重地挡回来。
吕侍郎后背爬满冷汗,整个人已经蒙圈。
方钦心里暗叹声“扶不起来东西”,上前缓缓道:“皇上先请息怒,臣倒是觉得此事未必真像然大师说得那严重,江北湿热,夏日难捱,流民又体弱多病,想来个别几个发热症也并不稀奇,不定就真是疫情。皇上想,倘若真有人有手遮天能耐,为何别人都拦得住,偏偏拦不住然大师送信回京呢?”
长庚头也不抬地听着,听到这句,便轻笑下道:“方大人这话没听明白,您是说然大师分不清什叫‘疫情’,什叫‘热症’呢?还是说那和尚胆大包天,构陷方重臣?再或者是本王没事找事,随便伪造个什证据,打算排除异己呢?”
方钦忙后退步:“皇上明鉴,臣万万不敢。”
李丰方才皱眉,长庚便从善如流地拱拱手:“少不更事,心直口快,方大人别往心里去——然大师每月初十五焚香祈福,会手绘张平安符封入锦囊中托驿站寄给臣,许臣些国运昌隆、皇兄康健之类祈愿,平安符封口之后是不便随意拆开,皇兄也知道,然而近日臣收到几封平安符却有被拆开后重新装回去痕迹,也不知是谁见不得臣弟这点小小私愿……”
想倒手给雁王送礼,头天送过去,第二天印着灵枢院特制防伪烽火票就会送上门,他不好财,也不好美色,也有人送过美人,隔日就退回来,实在退不,便往雁王府丢让他们打扫院落——雁王府空壳个,自建成,雁王就没回去过过次夜。
众人踏破门槛方家嫡女在他眼里什都不是,开始有人惦记上雁王空悬正妃位,削尖脑袋将门路走到后宫,谁知后来皇上也不知是吃错什药,因为这事
方钦被他哽得不行不行。
长庚从怀中摸出封东西,并不是顾昀头天晚上见过那封信件,而是把古旧、不知攒多久纸条,指肚宽,又经过拼接后给重新黏在起,每张纸条上都是串不知所云墨迹,然而并排与旁边字条拼在起,却能在繁复花纹下看出篇完整字,连在起便是:“江北疫情严重,死者遍野,驿站路封,往朝廷早作打算。”
长庚:“行字分成四片纸,打乱顺序寄过来,以梵文及图腾纹理遮掩。”
隆安皇帝是认得然字迹。
方钦正要开口,长庚却抢在他准备说话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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