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跟着孙老板来到沙海帮分舵,正在去总坛半路上,那厢乌合之众样叛军已经倾巢而出,正好和他们走个对头。
其实及至此时,长庚心里虽然“咯噔”下,但也并没有太紧张。
凭他此时对江北环境解,这场叛乱并未出乎他意料——狗急跳墙兔子急咬人,谁都知道造反是杀头诛九族大罪,可是倘若九族尽去,自己朝不保夕,根本连活都活不下去,那还能怎样呢?窝囊死也是死,事败抓去杀头,反正也不可能杀两遍,那还不如揭竿而起,起码死得其所、青史留名。
江北逃出来流民确乎已经到要反境地。
不过长庚也不是神仙,他能推断出流民很可能有这出,但不可能知道人家打算什时候、以什方式造反。不过当时,长庚也只是感觉自己来得不巧而已,雁王什风浪没经历过?他并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局面。
长庚睁开眼睛时候,周遭片漆黑,附近会反光只有然大师那颗光头。
他刚动,狼狈不堪徐令就扑过来,大呼小叫道:“王爷!王爷您可醒!王爷您还认识吗?王爷……”
没嚷嚷完,徐大人自己先哽咽起来,他对着长庚孝子贤孙似狠狠抹把眼泪,不料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自己坐在边嗷嗷地哭起来。
长庚:“……”
这穿耳魔音与他家顾将军笛声很有异曲同工之妙,长庚耳畔被他震得嗡嗡直响,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然大师是个哑巴。
长庚心里有数,这种被活活逼出来,bao民叛乱并不难解决。
来,朝廷和造反人都知道,紫流金时代打仗,不是靠二三高手十步杀人就能打出什名堂——火机钢甲才是关键,就算是绝代名将在弹尽粮绝时也翻不出花来。沙海帮这种江湖匪帮哪怕做得再大,只要没有火机钢甲和自己紫流金来源,也绝不是江北大营对手。
他们逼不得已造反,无外乎是为向朝廷讨条活路而已。
这条活路长庚来之前就已经替他们准备好,再悍不畏死人也会留恋线生机,有这线生机,谁愿意跟江北大营硬碰?谁愿意当鸡蛋去碰石头?
带长庚他们入沙海帮孙老板虽然说话难听、态度奇差,但是个明白人,行事也不鲁莽,眼看帮内这阵仗,当机立断瞒下长庚和徐令身份——在这种群情激奋情况下,天上掉下个雁王爷不但不能安人心,反而会点燃叛军怒火,倘若真有不长眼不分青红皂白扣下雁王要挟江北大营,那双方就真不好
而哑巴不但不会聒噪,还十分体贴地将鼻涕把眼泪把徐大人劝住。
他凑近冲长庚比划道:“此地靠近江北大营,十分安全,木鸟放出去,孙大哥手下那位小兄弟也已经想办法带着王爷信物接触江北大营,倘若不出意外,钟将军很快就能找过来,王爷放心。”
和尚虽然时常装神弄鬼又不爱洗澡,但不愧是临渊阁高徒,年三百六十多天里,总有那两天能靠得住。
长庚有些吃力地点下头,深刻地体会把什叫做“阴沟里翻船”,忍不住想苦笑。
那日长庚将侍卫甩下后,便带着徐令只身前往沙海帮,可惜运气不太好,来得很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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