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等半天,顾昀却没有把火气发出来,只是忽然问道:“是因为那天问你‘何时可以安顿流民,何时可以收复江南’话,给你压力吗?”
他说这话时候,眉心有道若有若无褶皱,而神色近乎是落寞,这样表情,长庚只在当年除夕夜红头鸢上见过次,顾昀当时三杯酒祭奠万千亡魂,脸上也是这种平淡清寂,整个帝都灯火通明都照不亮他张侧脸。
长庚时几乎有点慌,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是…………子熹……”
顾昀年轻时候,很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感受——倒不为别
“不用子熹,”顾昀淡淡地道,“你可以继续叫‘义父’。”
长庚讪讪地笑下,讨好地亲亲他——这是长庚最近发现,顾昀很喜欢这种粘粘亲吻,浅啄几下,再用那种小心翼翼眼神盯着他看会,基本上不管他说什顾昀都答应。
不过这会这招好像不管用。
顾昀微微扬下眉:“也不用那客气,伤口不疼。”
智计百出雁王终于无计可施,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人话:“没想到他们真会揭竿而起。”
顾昀伸手轻轻抚过长庚侧腰,即不让人觉得有侵略感,又挑逗得恰到好处,手心温度循序渐进地透过衣服,像是擦朵不烫人火,不轻不重地贴在长庚身上。
长庚实在太想他,在江北大营时候就直心心念念地想亲密次,直波折不断地拖到现在。不管心里装多少春秋,长庚身体毕竟才二十来岁,没尝过那种滋味时候也就算,才食髓知味就被陈姑娘横插杠,要不是事务繁多,心里那根弦直没敢松,早憋疯,完全经不起撩拨。
此时被顾昀这轻轻碰,他半边身体都麻,急喘几口气,长庚几乎有点耳鸣地低声道:“义父,你想要命吗?”
顾昀:“伤口又不疼?”
疼还是疼,不过是此时彼时疼法,雁王殿下伤平时是正常般疼,撒娇讨吻时候就是“疼得十分厉害”,及至当下,哪怕他伤口重新崩开血流成河,那也必须是身铜皮铁骨,不知痛痒。
顾昀十分纵容地笑下,用手背蹭着长庚侧脸,继而毫不留情道:“扯淡,你肯定想到。”
长庚喉咙微微动下:“……和徐大人当时正在去总坛路上,事先不知道他们会选这个时机……”
“哦,”顾昀点点头,“然后你看,千载难逢机会,好不容易能作回死,赶忙就凑上去。”
长庚听着话音,感觉这个趋势不太对,忙机灵地承认错误:“错。”
顾昀把手放下,脸上看不出喜怒,双桃花眼半睁半闭着,长庚时弄不清他怎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不疼就好,”顾昀不慌不忙地揪住长庚往他衣服里钻手,拎出来扔到边,微笑道,“那来跟算算账吧。”
长庚:“……”
顾昀好整以暇地将自己只手枕在脑后,十分放松地躺在床上,只手还很温柔地扶着长庚腰,话音也不怎严厉,可是内容十分让人冒汗。
顾昀:“跟说说,你带着徐大人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书生勇闯土匪窝时,心里究竟是怎想?”
长庚:“子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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