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白他眼,心道:“你自己在旁边干看着,难不成指望人家天生寡言少语大姑娘主动跟你搭话?真是废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两人隔空用眼神厮杀片刻,终于,沈易忍不住走过来,先是没好气地对顾昀道:“大帅,该走,别误时辰。”
然后又扭扭捏捏地转向陈轻絮。
顾昀懒得看他那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德行,用马鞭把轻轻地在沈易腰上敲下,上马离去。
顾昀回京复命时,老百姓们有事先听说,口口相传,及至当天,街头巷陌都站满人,等着睹玄铁营将军风采,不料等半天什都没看见——从驿站和北大营那边溜达过来,只有几个代表朝廷受降文官带着原北疆驻军、原中原驻军和玄铁营位名不见经传参将,顾昀头天晚上就自己随便找辆不怎显眼小马车回家去,第二天直接入宫面圣。
隆安九年,加莱荧惑死,世子继位,代表十八部落正式宣布归降,新狼王受封王爵,三跪九叩接旨,整个十八部落地广人稀大草原并入大梁最北部朔北省,归降贵族概受朔北督节制。
至此,十八部落不再向朝廷纳岁贡,统归入普通税收中,那茫茫千里紫流金田由朝廷专门成立机构,负责开采运送。
大梁举国欢庆。
沈易暂时留下交接,顾昀要回京复命,曹娘子跟他起,陈轻絮刚刚将整本神女秘术拓下来,尚且来不及消化,也告辞要回陈家。
临走,顾昀将她叫到边,刚开始想问乌尔骨有没有把握解,后来又觉得问也是白问,陈轻絮这种靠谱人肯定不会把话说满,顶多句“尽力为之”,这样来也就没什好说,他十分郑重地冲陈轻絮道谢,又道:“全仰仗陈姑娘。”
他以前很爱招摇过市、掷果盈车那种调调,路冲路边面貌齐整姑娘眨眼都能眨得眼皮疼。不过现在不爱,来江南未曾收复,没什脸面,二来是他渐渐地开始不喜欢那种浮华与热闹……说不出清为什,可能是累,也可能是老。
而此时,正在北上路上不知磨蹭什长庚还没回来。长庚不在家,顾昀自己在侯府除听鸟骂街也没别事好做,他不敢放开心胸闲吃死睡个三五天来修养元气——那是少年人方式,他已经不太具备这种条件,倘若真将心理弦松弛下来,恐怕等着他不是精神焕发,而是大病场。
因此他匆匆在李丰面前点个卯,接下来还要赶
陈轻絮侧身不敢受礼,破天荒地对顾昀解释道:“这两天小曹帮起翻译很多,神女秘术中巫与毒不分家,很多匪夷所思做法是仪式性,哪些是确有深意,哪些是无稽之谈,时也很难说清楚,大帅给些时间。”
顾昀忙道无妨。
陈轻絮又取出个封好信封,叮嘱道:“这都是些调养方子,吃两次没用,得靠时间慢慢调养,大帅亏得太多,聊胜于无吧,平时用药无论如何要节制。”
顾昀点头收起来,抬头正好瞥见边眼巴巴沈易。
沈易冲他怒目而视,顾昀认识他这多年,还头次知道沈季平眼神居然也灵动得会骂人——反正他是清清楚楚地从沈易眼中看到“你们俩哪来那多话要说”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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