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皱着眉把杯苦丁茶饮尽,喃喃道:“人人都以他为倚仗,谁会心疼他身伤病?有时候想起来,实在是……”
他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碰到那哑和尚有点悲悯眼神,顿时克制地低低头,笑道:“又说多,该多配点安神散。”
然和尚看出他只是想静静,便不再多言语,将桌子底下木鱼拿出来,微微合上眼,有下没下敲着,小小僧舍中,只剩下木鱼和水滴声音,长庚就着这声音坐在边小榻上闭目养神,直到天亮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然突然敲敲木桌,吸引过长庚眼神,对他比划道:“殿下,你那次会见杜公时,小僧有幸旁听,心里有点事想不通。”
长庚微微含着青黑眼角颤动下,挑起边眉。
缓地滑到尾部,落在悬挂小钵中,清越地“滴答”声。
长庚目光顺着水汽到水滴过程走圈,从破旧陶罐起,最后落在僧舍房顶角落里挂圈掉漆皮小钵上。长庚轻轻地吐出口气,焦躁如沸水心缓缓沉下来。
然和尚用开水泡杯苦丁放到长庚面前。
光是闻着都觉得苦。
“多谢。”长庚接过来,路骑马被夜风冻得冰凉手指有点知觉,浅啜口,又苦又烫,让人舌尖发麻,他苦笑下,对然道,“这几天太忙乱,心里有点躁,没压制住乌尔骨,大师见笑。”
然说道:“殿下说,世上利益加起来有张饼大,人人都想多占点,这本无善恶之分,只是有些人想要多占方式是顺势而为,他们能边推着这张饼变大,边从中扩大自己势力,这种人能奠基个国泰民安,有些人却是逆势而为,他自己占据地方已经发霉,却还想让更多地方起发霉,这种人只能招来祸患,如今大半张饼落在旧世家门阀手上,们要是打破这种局面,把江山上霉点点地刮去——”
长庚问道:“怎大师,有什不对吗?”
“并没有,”然摇摇头,宽大袍袖随着他手势发出“簌簌”轻响,“只是小僧在想,普天之下,莫非
然看他眼,比划道:“西洋人擅长趁虚而入,这次却选个并不算好时机,说明他们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强弩之末,顾帅统领四境尚且游刃有余,何况如今个两江战场?旦铁轨建成,大批人与物都能日往来江北京城,以军如今紫流金储备,倘若运气好,说不定两年之内真能将失地彻底收复,殿下何须忧心?”
道理听起来都对,长庚自己也知道,可他就是莫名觉得心里难受。
“小曹在杜公那吧?”长庚低声道,“那离两江应该不远,替过去看看他……要等会写封手书,让小曹在军中领个职吧,他那神鬼莫测易容手段,在杜公身边除跑腿也没别用处,不如去前线。”
然点点头,又比划:“殿下不想让顾帅回京,这不也正好是个机会吗?”
顾昀是雁王根软肋,而这根软肋从未受过什攻击,是因为战乱当前,没有人动得顾昀——李丰虽然平庸,却并未昏聩到第二次自毁长城引来兵临城下地步。看起来腥风血雨步步惊心战场,其实对顾昀而言,未必不是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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