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府,府上照例已经有客人在等,方大学士顾不上修仙求道,在前厅亲自接待。方钦进门,众人都站起来,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方钦心里又有种不祥预感:“爹,怎?”
方大学士面沉似水地说道:“你义妹今日在宫里冲撞中宫获罪,刚刚被禁足,不准亲人探看。”
方老夫人与皇上乳母赵氏关系很好,开玩笑似让方钦三弟认赵氏做义母,这里头本来没有方钦什事,只是为表亲近客气,在外人面前也称呼赵氏那在宫里当值女儿为“义妹”。
方
长庚转头看向他,意味深长道:“怕是他们不跳,寒石兄,你知道这辈子学过最有用句话是什吗?”
江充凭空听出点心惊肉跳味道。
长庚道:“临到阵前,谁不想死谁先死。”
长庚离开军机处回家路上,刚好碰上方钦车驾,他便对霍郸吩咐道:“让方大人先过去吧。”
霍郸应声,过会,又跑回来回报道:“王爷,方大人说他不敢失礼,已经将路让开。”
这是态度暧昧隆安皇帝第次在大朝会上鲜明地表达自己破旧立新立场,事先并未与任何人透露过半个字,不光是方钦党,就连军机处众人也是十二分莫名。
江充隐晦地看雁王眼,心道:“吾皇吃错药吗?”
长庚脸上毫无异色,第时间站出来不咸不淡地拍个马屁,他虽然玩弄权术,却天生自带股化外之人仙气,连拍马屁姿势都显得十分宠辱不惊,全然是跟李丰串通致模样。
当时便有人脸色变。
李丰心里有数,知道雁王有意借自己势,而满朝文武在各怀鬼胎,然而这并不要紧,他可以给雁王搭台阶,也可以给任何个人搭台阶。
长庚挑开车帘,彬彬有礼地冲方钦拱拱手,两人团和气地擦肩而过,好像并没有要你死活过。
长庚靠在马车上,心想倘若自己与方钦易地而处,好歹会忍过这时风头,等到朝中新贵们迅雷不及掩耳地占领交通财政,在他们根基不稳又扩张过快时候推上把,到时候闷不做声地等着李丰出手就对——这满朝蛛网似王公贵族,到处都是故事,到处都有势力,倘若肯徐徐图之,等到战后,有是复辟旧制机会。
长庚还知道以方钦稳妥,心里肯定也是这想。
所以哪怕拽着大家起走钢丝,也绝不能让他心平气和地等到这个机会。
方钦直目送着雁王车驾走远,才吩咐家人继续走,周遭暮色四合,黄昏缓缓滑入漫漫长夜,他似乎隐约看见那脉络般大势,滔滔逝水似从他面前奔流而过。然而他无力阻拦,他脚下踩着万里长堤是沙烁堆成,看似威武雄壮,实际无从借力,是无边世情在与他相悖。
这回李丰用两道政令便将军机处推到风口浪尖处,就想看看,那些拿先帝丹书铁劵说事,奈不奈何得这位半路出家、辈子就叫过声“父皇”雁王。
这日京华又注定是个不眠夜。
军机处里,江充对长庚悄声道:“王爷,怎办,咱们按着原计划来吗?”
长庚毫不犹豫道:“趁热打铁。”
江充深深地看长庚眼,又问道:“王爷,倘若逼得太紧,他们狗急跳墙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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