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絮非常识趣地将书卷成卷,点好下卷安神散,静静地退出去。
片静谧中,能听见那人清浅呼吸声,长庚极轻缓地捉住放在自己肩头手,十指相扣地困在手里,默默地注视顾昀片刻,屏住呼吸爬起来,缓缓地摘下顾昀脸上琉璃镜。
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顾昀嘴唇上轻轻碰下。
蜻蜓点水似偷吻没能惊动顾昀,长庚等会,终于无奈地略微加重动作,轻轻地舔开顾昀唇缝,听见他呼吸频率终于变,
长庚看着他,身心几近虚脱,时说不出话来。
“跟走,以后不用再回来。”
长庚把抓住那只手,由他牵着往前走去,他觉得自己越长越高,越长越有力,步仿佛能迈过千山万水,走着走着,他突然回下头,看见苦寒关外与群狼渐渐地被抛在身后,胡格尔穿着她死前那条鹅黄裙子,梳着未嫁娘头发,默默地注视着他。
而她身边不知什时候多个人,刚开始是个小男孩,而后随着长庚自己长大,他也步步地变成少年、青年……
他长着张和长庚如出辙面孔,与胡格尔并肩站在起。
她把自己孩子制成乌尔骨,而那个孩子特征开始像传说中那样,在这个合而为小小“邪神”身上体现出来。
长庚有些悲悯地看着她,当他以局外人视角来看待这切时候,突然就明白那个疯婆子感受。
个人满怀国耻家仇激愤时,很容易做出极端决定——比如自戕,甚至谋杀亲子,可那毕竟只是刀快伤,哪怕鲜血淋漓,也总有时过境迁时候,她却非要选择条不断凌迟自己路。
胡格尔突然冲过来,抓起他脚,举起块石头,狠狠地砸下去……
那疼是真真切切,即使在梦里。
胡格尔忽然偏过头,拉下他头,踮起脚在身边那年轻人额上亲吻下。
然后同目送着长庚远去。
长庚蓦地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他突然有种不样感觉,好像副有生以来就捆绑在他身上枷锁突然不见,身体轻快得几乎有些不习惯。
周遭飘着股安神散味道,长庚抬眼便看见陈轻絮默默地坐在边,手持卷,见他醒来刚要起身,陈轻絮轻轻地冲他竖起根手指,长庚忙顺着她视线扭头,见顾昀已经靠在边睡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
本来打算坐起来长庚顿时不敢动。
胡格尔发狠地弯折着他脚趾,边弯,边魔障似反复道:“你不是孩子,你不是孩子……”
长庚发出声痛哼,卡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整只脚疼得几乎没有知觉。
就在这时,只冰凉手忽然攥住他脚,刚好缓解那火烧火燎疼痛,长庚急喘几口气,有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嘘——没事,都过去,不疼。”
长庚茫然抬头,只见周遭忽然场景大变,他身形逐渐拉长长高,然而衣衫依然褴褛,遍体依然是伤,无边寒冷犹如要浸到他骨头里,关外孤绝无缘之地中,他眯起眼睛,看见人逆光而来,大氅猎猎,步履坚定,腰间挂着个玄铁旧酒壶。
那个人双手稳如铁铸,而眉目却能入画,对他伸出只手,问道:“跟走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